见鬼

　　王爱萍女士，最近遇上了点麻烦。
　　她有一个独女，名字叫王丽，是个在校的高三学生，不过最近，她和她女儿的状况都不大好。
　　说起这件事，还得从半个月前说起。
　　半个月前的一天晚上，小丽脸色青白地回到家里，一进家门，一句话也没说，就独自一人锁进了房间里面。
　　但那天早上，小丽还是好好的，还跟王女士有说有笑，说自己约好了另一名女生结伴出游，晚上可能不回来吃饭。
　　之后的几天里，小丽每晚一回到家，就把自己锁进房间里面，不吃饭，也不出门。
　　王爱萍因为担心小丽，所以就会去敲门。
　　敲门的时候，王爱萍经常会听到小丽在房间里面偷偷哭泣的声音，那时的王爱萍还以为女儿只是失恋了，等过几天就好了。
　　直到一周前，小丽的叔叔说要带着小女儿来王爱萍家里作客。
　　王爱萍觉得家里要是太乱，会显得怠慢了客人，所以就把大厅收拾了一番，顺便也打开小丽的房间，想顺手收拾一下。
　　可是她万万没有想到，她在小丽的枕头上，看见了密密麻麻的落发！
　　而在这之前，小丽是没有脱发的痕迹的。
　　王女士想了想，觉得可能是到了高三，学习压力比较大，所以只能叹叹气，继续打扫，她只有小学二年级的文化，在学业上帮不了小丽什么。
　　那天下午，王爱萍就陪着小女孩芝麻在客厅玩耍。
　　小芝麻才八个月大，小脸圆乎乎的，煞是可爱，正好厨房里传来忙碌的声音，她就把小芝麻放在学步车上，走进厨房帮忙。
　　不料，王爱萍才刚走进厨房，小芝麻就大哭个不停，厨房里忙碌的几人只以为是小孩子任性，见没人逗她、陪她，于是不高兴了，所以也就放着她先哭着。
　　但小女孩没哭几声，声音突然断了，王爱萍觉得奇怪，小孩子不等到有人，应该是不会停嘴的。
　　好奇地走出去看一眼，眼前的一幕差点让王爱萍吓昏过去！只见小女孩眼歪口斜，在学步车上不停抽搐。
　　被吓到的王爱萍连忙喊出所有人，一群人忙手忙脚地把小孩抱在怀里，又把手指塞进小女孩的嘴里，掐人中、拍脚丫子，折腾了许久，小芝麻的情况才稳定下来。
　　恰巧前两天，小芝麻刚发过高烧，一家人也就以为是正常情况，没多在意。
　　毕竟许多小孩在高烧后，都会出现抽搐的情况。
　　只是那一晚，小丽回家吃过晚饭后，就一直喊着头疼，王爱萍去帮她揉了揉头皮，却抓下一大把的头发，把所有人都给吓坏了。
　　第二天早上，王女士早早地陪小丽去医院做了检查。
　　检查结果是没有问题，医生也只是嘱咐说，“不要压力太大，心情放轻松一阵子就好了！”
　　王女士对医生谢了又谢，才坐车回家去，回去的路上还做主给小丽请了两天假，让她好好休息。
　　可王女士刚进家门，就发现叔叔的一家人脸色不太好看。
　　一问才知道，小芝麻在半天里面，足足抽搐了三次，吓得一群人都不敢离开小芝麻半步。
　　王爱萍这才意识到，家里有可能是进了些不干净的东西，所以只好连忙打电话给村里的婆婆，问家里进了脏东西，该怎么办？
　　婆婆听完家里面发生的事情，沉着声音说，家里应该是进了些不干净的东西，又问说最近有没谁有些异常？
　　王女士想了想，就把小丽最近脱发、头疼的事说了一遍。
　　婆婆听后，就说应该是小丽在外面惹了脏东西，说不定就是那东西在揪着小丽的头发，所以她才老是掉头发、感觉头疼！
　　听见婆婆这么说，王女士害怕得直哆嗦，这时再看着小丽在一边喊着头疼，王爱萍的眼神也不由地复杂起来。
　　婆婆还说，小芝麻还小，所以身上还有灵性，能看得见那个东西，所以怕得哭了，那东西想冲小芝麻的身，所以小芝麻才会一直抽搐。
　　“那该怎么办？”王女士心急地问到。
　　“把小芝麻先送走，然后在家里面洒米，每个地方都要洒，墙角上放点桃枝，再烧点钱请他走……”
　　听着老人家的嘱咐，妇女只好隐晦地说了些招待不周的话，请他们先回去，小丽叔叔一家人也是心惊胆战，顺着王女士的意思赶紧离开了。
　　王女士送他们到电梯口，让小丽送他们下楼，自己则回到家里，用手在地面上洒满了米，等到洒好以后，却还不见小丽回来，又赶紧想要地下楼查看。
　　走在楼道间时，惊讶地发现在过道的地板上居然多出了一行湿哒哒的脚印，在那脚印的两旁还滴着小小的水珠，一直往门口的方向去了。
　　但是，外面根本没有下雨！
　　王女士后背发凉，冻得自己打了个冷战。她强给自己安慰，说也许是有人洗完澡，光着脚出去买东西了吧。可是不管怎么想，底气也不足。
　　慌张地快走了几步，想眼不见心不烦，王女士远远地眺见小丽静静蹲在路旁，好像在想些什么，王女士提了口气，想问问小丽怎么还不回家。
　　突然，她隐约见到小丽的身后，站着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在看俯低看着出神的小丽。
　　那背着小丽的女人，穿着泛青色的半长裙子，连肤色也映得白皙可怕。
　　令王女士语塞的是，那个女人，披散着的头发上，好似被雨狠狠地淋湿了一番，在地面上湿漉漉地滴答出一点又一点的痕迹，拖出一条长长的水脚印……
　　王女士吓得也不敢叫小丽，赶紧摸向口袋，想打电话给婆婆，才想起来手机忘在了楼上。
　　她连忙转身上楼。
　　打开了家里的铁门，王女士狠狠地倒吸了一口冷气，她想迈又不敢迈进家门，想走却又两腿发软。
　　在那铺满米粒的地板上，浮现出一双发黑的小孩脚印，那双脚印从小丽的房间走出，停在家门口，两只脚并在一起，像是站在王女士的面前，在那抬头仰望着她！
　　王女士身如抖筛，不断地冒着虚汗，却又挪不开步子，但又想想，小丽还在外边，身后还有个女鬼还盯着小丽。
　　咬咬牙，她跨进了房门，但房门大开着，不敢关上，她想着自己呆会要是出了些什么情况，也可以及时地跑到外面去。
　　刚朝着茶几上的手机没走两步，只听见“嘭”的一声，回头一看，门不知道为什么就给关上了。
　　“可能是因为刮风吧！”
　　王女士暗暗地给自己打气，眼角却是不争气地看到地面上多出了双脚印，是双发黑的大人脚印。
　　安静地只剩心跳的时候。
　　地面上赫然又浮现出一排长长的足迹，缓缓地走进了小丽的房间。
　　奇怪的是，地上的脚印只有大人的，没有那双小孩的。
　　而且，大人的脚印湿答答的，脚印两旁，也滴落着点点的水珠。
　　王爱萍颤着双手，打通婆婆的电话，捂着话筒，生怕惊到小丽房里的东西，“喂，妈……”
　　“吱吱吱……嘻嘻嘻……”
　　一阵杂音后传出了小孩的笑声，王女士吓得魂飞魄散，一把把手机丢在地上，碰也不敢去碰，缩在沙发上不敢动了。
　　“吱呀……”
　　小丽打开房门，看着满屋子的米粒有点不高兴，可她好像没有看到米粒上的脚印一样，抱怨地说了句：“妈，你在搞什么？感觉收拾干净，我洗澡去了……”
　　看着小丽若无其事的样子，王女士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难道是我的问题？为什么小丽就看不到呢？”
　　琢磨不透的时候，小丽已经拿着浴巾，走进浴室里面冲凉去了。
　　王女士挠挠头皮，想着要不要把房间里的迷离先打扫一下，低头一看，就见到从小丽的房间里，那双滴水的大人的脚印走了出来，慢步迈向到浴室里面！
　　“啊！”
　　浴室里发出了一声惨叫，王女士连忙敲打着浴室的木门，撕心裂肺地喊道：“小丽，开门啊！快开门啊！”
　　小丽围着浴巾披着湿漉漉的头发，一把钻进了王女士的怀里，大哭道：“有鬼！有鬼！”
　　“怎、怎么了？小丽？”王爱萍咽咽干涩的空气，喉咙里也变得干燥起来。
　　“我……我在洗头……”小丽支支吾吾地说道。
　　她是抱着浴巾走进浴室里的，按照习惯，她打开花洒在那冲洗身子，随后挤了挤洗发露，身子微微向后，在头上抹起泡沫。
　　等她揉洗得差不多的时候，身子向前靠近，想把头上的泡沫冲洗干净，低着头、闭着眼，小丽顺着水流向下捋顺头发，却觉得脸上有些痒痒的，像是有人在往她的脸上吹气。
　　小丽好奇地张开眼睛，却赫然看到，，在自己的头发中间，倒吊着一张湿漉漉的人脸！
　　那白得发青的脸庞上睁大着白得发青的眼睛，在那平静地盯着自己，潺潺的水流滑过她的双眼，竟一点也没感觉，只呆在那夸张地鼓动腮帮，鼓出的气息，正一股一股地划过自己的脸庞……
　　抱着发抖的小丽，王爱萍也跟着发抖起来，偏偏在这个的时候，家里的主心骨还出差在外，王爱萍只好硬着头皮安慰小丽，“小丽乖，去把头发吹干，咱们睡觉去……”
　　“妈……我不敢……我怕一闭上眼睛，一睁开眼就又看到她……”
　　小丽惊慌地张大着双眼，眼泪汪汪地看着四周，神情里带着说不出的惊恐。
　　“那、那妈帮你吹吧……”王爱萍拿起电吹风，站在女儿身后，帮她草草地吹干了头发。
　　经过小丽的事后，王爱萍也不敢去冲凉了，生怕一闭眼，再睁眼就看到那张倒吊着的人脸。
　　那画面想想就瘆人！
　　王爱萍想，反正她和小丽现在也不敢一个人睡觉，不如就睡在一起，说不定还能相互壮胆，也能把那不干净的东西吓退。
　　陪着小丽，王爱萍回到自己的房间，换上睡衣后，到床上卷起被子，强打着精神闭上眼皮，保佑自己能快点睡下，等明天天一亮就好了。
　　只是，负担越大，精神状态就越会处在一种微妙的、半睡半醒的状态，越是想入眠，便越会受到干扰。
　　就好像皮肤莫名地变得敏感，痒得你不得不动弹下、想去挠一挠，可一挠完，就又得重新催眠自己入眠；要么好不容易睡下，周围只要稍稍有一点点的声响，也会敏感地惊醒，短时间内，无法继续入眠。
　　仿佛要睡觉的时刻，就有整屋子的鬼怪要和你作对。
　　王爱萍和小丽，现在的状态就是处于这种精神紧绷的状态，两个人又惊又怕，紧张地闭着眼皮，身子蜷锁在被窝里面不敢动弹，生怕从被子里探出一点手脚，就会马上被鬼手摸住！
　　昏昏沉沉地，母女二人一直紧张到凌晨三点钟，到了这个活人最容易疲惫的时间段，才相继昏昏沉沉地睡下。
　　贪婪地趴在床上嗜睡，小丽紧绷的精神得以解放，正睡得香甜，突然间有人推了推她，硬是把她从梦中给推醒了。
　　小丽麻木地睁睁眼，茫然地望向前方，以她侧睡的姿势，自然而然地看向正对面的玻璃门。
　　在那玻璃门中，在那倒映着的床上，那穿着青白长裙的女人，正睁着又青又白的双眼，侧躺在湿漉漉的长发上看着她！
　　“啊——”
　　惊恐的小丽发出一声尖叫，双手慌乱地推醒王爱萍，指着玻璃门哽咽地说不出话来。
　　王爱萍看向玻璃门，也觉得背后一阵阵发凉。
　　那玻璃门的门帘，是她睡觉前亲手拉上的，可现在却是大开着的！
　　“婆婆，事情就是这样，请您给个主意……”
　　客厅中，身穿花布衣服的老太太点点头，没有多说话。
　　老人看着面色如灰的小丽，盯着她那无神的眼睛，和蔼地询问道：“小丽啊，奶奶问你，半个月前，你说和同学一起出去，你们都去了哪里？干了些什么啊？”
　　小丽低沉着脑袋，听着老人的发问，眼眸轻轻一转，躲过了老人的视线，“你捉你的鬼就行了，问那么多干什么！”
　　“小丽！”王爱萍皱起眉头，一边连忙向婆婆道歉：“妈，小丽最近压力比较大，你不要介意！”
　　“妈！我说的实在话，奶奶要是能抓就抓，不能抓就算了！”说完后，小丽愤愤地回到房间，狠狠地甩上了门。
　　王置业和王爱萍都没料到小丽会有这么大的反应，都尴尬地笑了笑。
　　王置业松开僵硬的脸色说道：“妈，你看这件事......”
　　老太太摆摆手，表示不碍事。
　　随后看着那紧关着的房门，低低地说了起来：“置业啊，人不犯鬼，鬼不犯人，小丽会摊上这种事，说明肯定是遇到了些事情。所以能不能请走对方，主要还是得看小丽她肯不肯配合。”
　　“怎么会呢？小丽她一向很乖的，连骂人都不会，怎么会惹到鬼？”
　　“人不去惹鬼，鬼为什么要来缠人呢？而且偏偏这么多人，鬼不来烦你，也不来烦她，却偏偏要缠在小丽的身上，你说这是为什么呢？”
　　“妈，你的意思是……”
　　王置业拿起一根烟要点火，被老太太一把更拍了下来。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如果小丽不是和这鬼有仇，那就是这鬼对小丽有怨气！”老太太也显得有些无奈，“如果小丽不肯配合，是请不走对方的。”
　　“妈，这叫什么话？”王置业急了，“它赖着不走，我还不能赶它了？”
　　“听我的没错！”老太太正色说道，“你不尊重这些东西，这些东西是不会放过你的！”
　　“那...那现在怎么办？”
　　老太太冥思苦想了一会儿，坐在沙发上缓缓说道。
　　“其实，做人和做鬼的道理一样。你不惹他，他不来找你。要是是不小心得罪他了，只要诚心道歉，他也不会为难你，稍稍惩罚你也就算了过去了。可是小丽遇上的，我怕不是不小心得罪了这么简单，不然也不会死死地缠着小丽。要想和解本来就不容易，可是小丽她现在不愿意配合，我又能怎么劝？”
　　“这个……”王置业有些为难，老人说的不是没有道理，但关键是，小丽的心房就像她那紧闭着的房门，不愿对人打开。
　　“妈，你等一会儿，我去帮你问。”王女士咬咬牙说道。
　　老太太又低下头想了想，抬头看向了自己的女儿和女婿，“要是小丽自己讲出来，会更好一点！”
　　“为什么？”两人有点费解。
　　“老话说，心中无鬼，天下自然无鬼啊！不然就算请走了家里的鬼，小丽心上的鬼也是不会消失的...而且，她自己说，也能表示出一点诚意。”老人叹气着说道。
　　客厅里，沉默了许久，王置业才叹了口气，说道：“妈说的没错，这件事不解决，要影响孩子一辈子！”抬起头，他对王爱萍说道：“你去做做小丽的工作，要是她不配合，妈这边也不好做，这也是为了小丽着想！”
　　王爱萍咬咬嘴唇，挪着身子来到小丽房间门前，轻轻叩了叩门，说道：“小丽啊！你开开门，妈妈和你说些事。”
　　“小丽……小丽？”
　　一连叫了几声，小丽也没有打开房门，王爱萍尴尬地转过头，“这孩子，脾气真的是越来越大了！”
　　老太太只能笑笑着说，“没事，小孩子嘛！”
　　王爱萍再次敲门，依然没有没反应后，老太太的脸色紧张起来，王置业心有灵犀一般，突然想到了什么，他走到小丽的房门前，用力扭了扭锁，但开不起来。
　　“钥匙呢？”
　　“小丽这孩子，天天隐私隐私的，钥匙什么的都是自己保管。”王爱萍见他脸色凝重，心里一阵难过，眼泪不争气地就要往下掉。
　　老太太抱住王爱萍，对王置业说，“还是直接撞开，小丽一个人关在房间，我怕出问题！”
　　王置业这才惊醒，连忙用肩膀向房门撞去。
　　“咚咚咚……”
　　连撞四五声，终于把房门给撞开了。
　　房间里，只见小丽衣衫凌乱地趴在床上，身子不断抽搐，好像在强忍着声音哭声。
　　老太太走步上去，将手轻轻搭在小丽的肩头。
　　王爱萍急着要弄清小丽的情况，要冲到床边去，被身后的王置业一把拉住，王置业向王爱萍作了个禁声的手势，轻轻地靠近床边。
　　小丽被老太太翻起身子，三人这才看清小丽现在的样子，她的眼白里透着诡异的青光，黑眼珠不断地向上挑去，口鼻好像要窒息了一样，在那痛苦地扭曲着。
　　“去拿毛巾！脱下她鞋子，帮她推宫行血！”
　　王置业急急跑了出去，拿了块毛巾塞到老人的手上。
　　老人抽出被咬到流血的手指，一把将毛巾塞在小丽的嘴巴里，让两人一左一右地帮着小丽推宫行血，但是情况仍然不见好转。
　　老人叹息一声，咬破自己的手指，挤出血后往小丽的额头上一点，留下一点朱红，顿时，小丽眼中的青芒消去，但身子依旧在微微抽搐。
　　见小丽情况稳定下来，老人把双手拇指往她太阳穴上按下，用力揉动，想要叫醒自己的孙女。
　　突然，老人背部一凉，有股冷风吹过她的头顶，阴冷的气息令她浑身的汗毛都在炸立！
　　在那房门缝隙间的阴暗处，她看到一只婴儿的细手，以及一双怨恨的眼神！
　　放下微微发抖的小丽，老太太将她扶好放躺在床上，替她盖住被子，抬头对二人说道：“咱们出去说吧……爱萍，你就在这看着小丽吧！”
　　王爱萍点头，坐在床边不住地抹泪，心中一个劲地难受，自己的女儿，就是自己的心头肉，女儿难受，就是她的心尖在滴血。
　　“妈，到底是什么情况？”
　　“应该是一大一小，还是被淹死的。”
　　“淹死的？”
　　“嗯，怨气很重。我说过，鬼不会无缘无故缠着人不放。而且，这两个鬼的鬼气很鲜，像是刚死不久的样子。我害怕她们的死和小丽有关。”
　　“这…这怎么可能？”王置业激动地有些手足无措，“小丽她还只是个孩子！”
　　“妈！你快来看看小丽啊！”
　　房间内，又传出王爱萍的叫声。
　　老人快步走了进去，没有理会着急的王爱萍，看着小丽笑嘻嘻的样子问道：“好玩吗？”
　　“好玩！”
　　见老太太的面色比较慈祥，小丽睁大着清澈的眼睛回复到。
　　王置业的脸色骤然变得很难看，老太太在和什么讲话？
　　想想也就知道了。
　　“那解气吗？”
　　“解气。”小丽很认真地回答道。
　　“那还要生气吗？”老人坐在了床边，伸手摸着小丽的小脑袋。
　　“还生气。”
　　“还生气呀？奶奶可不可以和你商量一下，奶奶来让姐姐认错，你先不欺负她了，好吗？”
　　小丽流出思考的样子，然后点点头，“好！”
　　老太太也点了点头，觉得有一股冷风吹到门外，躲进门口后面阴冷的角落中。
　　在那角落里面，滴滴答答地仿佛有滴水的声音。
　　老太太站立起来，向着角落恭敬地问道，“刚才的话，您都听到了吧？”
　　角落中仍在隐约响起滴水的声音，但没有出现异状。
　　“算我老人家脸皮厚，求您给个面子。另外，人和鬼都是要安分守己的，要是不小心走错，也都是会遭到惩罚的。”老人诚恳地说道，“您看就按刚才我说的，让她给您道个歉，然后该怎么补偿怎么补偿，行吗？”
　　角落中，豁地变得温暖起来，那股阴冷的气息直接消失不见。
　　老人长出了一口气。
　　王置业也长出了一口气。
　　唯独王爱萍还在皱着眉头，补偿？要怎么补偿呢？
　　浑浑噩噩中，小丽醒了过来，她颤抖着身子，缩着拳头靠在奶奶的身上，不住地发出颤抖的声音，“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要推你们下去的……”
　　这几句话，听得王置业和王爱萍目瞪口呆。
　　不是故意要推你们下去的？难道小丽真的对什么人下了死手？
　　抚摸着小丽的后背，老人脸色也浮出难以言明的神情。
　　她猜得出小丽为什么会被一大一小的母子鬼缠上，只是真的被挑破时，她还是难以接受。
　　良久后，她看着怀里的小丽，朝儿子媳妇叹了口气，“带小丽去自首吧！找回她们母子的玉身后，我会再来请走她们的！”
　　说完，老太太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也不知道王家人是怎么熬过的这一晚，次日早上，痛定思痛的王爸不顾王女士的阻拦，强行带着小丽去公安局自首。
　　当天下午，经过小丽所给的地点，才确定数日前的无名浮尸确系为失踪的李某，之所以一直未能确定，警方的解释是因为尸体被浸泡太久，难以辨认。
　　而更令人震惊的是，李某的身份，竟是小丽班主任的新婚的妻子。
　　老太太也从王置业的嘴里，得知了小丽供出的事情始末。
　　原来小丽上高中不久，就迷恋上了年轻帅气的班主任，并且达到了有些痴狂的程度，有时还将班主任风趣的说笑当成了是向自己倾诉爱意。
　　长期怀着这种异样的思想，小丽的爱情便开始变得畸形。
　　当觉得班主任理所应当是属于自己的这种思想根深蒂固后，突然传来了班主任即将大婚的消息，令小丽由爱生恨，但恨的，自然不会是她那依然深爱着的班主任。
　　她记恨的是要和班主任结婚的李某。
　　她认为李某是二人幸福的终结者，是可恶的小三，即使后者明明是班主任交往了六年的女朋友。
　　于是，怀着这样的恨意，小丽悄悄摸清了李某出外散步的习惯，利用自己是她丈夫学生的身份，诱导她一起走到无人的湖边，然后狠下心去，将李某推进湖中。
　　因为这一切，是她等待许久的。
　　“幸福，是属于我的！”
　　这是小丽在当天的日记上，写下的结语，并且，随着王女士翻开后面的日记内容，才知道自己的女儿爱得有多畸形。。
　　“我又幸福地落泪了，为什么呢？因为我和亲爱的他，已经没有了第三者……”
　　原来那几天，王女士听到的哭声，其实不是苦痛的失恋的泪水，而是小丽所谓的幸福的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