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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前往五和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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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燃问刚回来的家丁,“大哥呢?”
  “在外面被一个少年拦住了,叫我们先把马牵回来。”
  苏燃已经知道杨尘逃跑了,心里料定不好,一时手足无措,忙叫人道:“快备马让我出去避避,等我大哥回来我就完了。”
  他带了几个人匆忙上马跑了,苏黎回来果真大怒,大喊:“苏燃,滚出来。”
  一苏氏老人忙劝:“大公子,别动气,二少爷他就怕你生气,刚才连忙躲出去了。”
  “也罢,这笔账等我回来再和他算,当务之急是去救苏齐,你叫上几个高手,整理好物资,我要去中沙。”
  这老人极会做人,装作不知道的样子,“为何刚回来又要去中沙?”
  “苏齐在外面遇事了,我去找他,快去给我备置物资。”
  当天傍晚,杨尘三人等在苏宅门口,苏府的门“轰”地一声拉开了,五个人骑着高头大马,苏黎在首,对杨尘说:“你们的马给牵出来了,我托了朋友雇了中沙凤城的雇佣军,两天后的夜里在凤城沙漠腹地碰头。”
  五和居里,翠儿正虚弱的倚在窗边,全身一丝不挂,身上盖着大红花蟒缎子被,本是洁白如雪的皮肤却透着紫黑色,看上去羸弱不堪。
  屋子里四角燃着正黄色的粗香,这香离奇的是它无色无味,但却极易生烟,房顶烟雾缭绕,似乎在床周形成了一个结界。
  翠儿已经苏醒了三日了,她睡不着也动不了,百鬼嗜天游结束后,她觉得自己被抽了骨头,浑身上下都是软绵绵的。
  鹤老推门进了来,翠儿试图向身上提一提被子,但连被子都抓不动。
  鹤老一挥手,烟雾结节出了一个洞,鹤老走向翠儿床边,一根手指搭在她的锁骨上,一指撑在她下颌骨上,她修长的脖颈上像是涌动着黑紫色的波浪。
  鹤老说:“刚觉醒天赋就这么勉强,我要是没把你带回来你现在肯定元气破脉爆血而亡了,这黄曲修魂阵是中沙奇术,最有助于调和元气。”
  翠儿气若游丝地说:“你救我干什么,我杀了你那么多人。”
  “当然是因为你有可利用之处了,不然我浪费这黄曲香干什么,我上次见这百鬼嗜天游,还是六十多年前,我要你为我五和居效力。”
  翠儿舒了口气,问:“那一起被抓来的男孩呢,你们要他没什么用,把他放了吧。”
  鹤老踱步走向门,笑说:“会放的,你不用担心了,好好养病。”
  翠儿的恐惧被平复了不少,她身体微微下滑一些,卧在床里。
  杨尘一行人快马加鞭势如追风,杨尘的马负杨尘和紫云两人,渐渐被众人落了很远。
  杨尘觉得已经脱离了队伍,就放声大叫:“苏大哥,等等我们。”
  没有人回应,“月儿姐,能听见吗。”没有任何回应,只有夜间竹林的刷刷声响。
  杨尘停了马,对紫云说:“我用风信子联系一下柳月儿,让他们等等我们。”
  杨尘刚从分子储物袋中取出风信子,这一霎天降惊雷,直劈向杨尘手腕,杨尘反应不及,手被灼伤。
  敌方不见踪影,杨尘控制周边翠竹拔土而出,射向夜间天穹,一声雄吼将翠竹根根节节震碎,一段段掉下来。
  竹林深处闪着妖冶蓝光,是从一个男子手上传来的,旁边站着姑惑兰容。
  “杨尘,我从通天城跟你到这,把你项上人头拿过来吧。”姑惑兰容恶狠狠地说道。
  “怎么,忘了被我打得满地找牙的时候了,这回就带了一个帮手,这老林里我可不会像上次那么仁慈了。”
  手中摆弄雷电的人冷笑一声,说:“无名小辈在我面前还敢口出狂言。”电光微微照亮了他的脸,是一个面容冷峻的青年。
  紫云小声对杨尘说,“雷电能力者,感觉内力也不低,你要小心。”
  杨尘说:“我现在左手奇痛无比,只是勉强忍着,我看没法和他抗衡。”
  杨尘喊道:“这位前辈,小生不知哪里得罪了您,还不必以死相逼吧。”
  雷电能力者的声音像霜雪一般,毫无感情,“受人恩惠,替人做事,不讲条件。”
  姑惑兰容大笑:“杨尘我今天就让你知道什么最让你后悔。”
  杨尘知道局势已挽回不了,便先下手为强,取出百剑猛攻过去。
  一道天雷砸下,剑群碎落近半,雷电触地后突然变换方向,冲向杨尘,杨尘将周边竹子拉向自己面前,难抵雷电的冲击。眼看暴戾巨型雷电迎面而来,杨尘一下转身抱住紫云,深蓝电光炙烤摧残着杨尘的背。
  一招交手,杨尘在这雷电能力者面前便相形见绌,他半跪在地上,嘴角流着血,四面八方的竹子都被杨尘拔起,散落满地,都被雷火引燃。
  杨尘手边已经没有东西可控制,想要近战更是近不了身,对方勾动雷火,电光道道砸下,紫云生出翅膀,与杨尘一直闪躲。
  雷电能力者说道:“像个虫子一样乱钻,你这废物就活到这了。”
  乱雷停下,天际一处发出隐隐蓝光,一道极粗的雷电从空中灌注下来,这力量几乎能打穿陆地,杨尘头顶感受到巨大威压,根本闪避不开。
  紫云面色铁青,说不出话来,杨尘根本无力招架,这是两个层次的战斗,实力悬殊。
  眼看惊雷砸下,千钧一发之际,鬼河离鞘飞出,石化的剑身化为尘粉,回复到原来的冰蓝颜色,杨尘一把抓住剑,朝天一指,将粗雷分流,劈成两半。
  姑惑兰容大惊,问道:“赦子敬,这难道是名剑鬼河?”
  赦子敬手中缠绕着电光,说:“只是听说过名剑护主,有灵性和意识,没想到竟是真的。”
  杨尘看着手里的剑,好像比之前时候更显幽邃,蓝色冰冷发寒,光几乎刺到人眼睛。杨尘剑指赦子敬,“来啊。”
  这时苏黎的人马也跑了回来,赦子敬对姑惑兰容说:“来了高手,这账以后再算,快走。”
  杨尘说:“这就想走。”挺剑刺向二人,但赦子敬两人电光一闪,就不见了。
  苏黎把马停到杨尘面前,望着周围一片狼藉,“这是怎么了?我们走了好远,听见林子里有巨响,才发现你不见了。”
  “没事,我们两个的马没跟上,被这通天城的债主给截下了。”
  杨尘剑还未入鞘,苏黎看见也吃了一惊,说:“可是名剑鬼河?”
  杨尘犹豫了一下,“正是。”
  “我以为这把时刻通体发蓝的剑是传说而已,没想到是真的。这不是第一刺客逐陵的剑,怎么会在你手里。”
  杨尘不说话,抬头望着苏黎,苏黎也意识到自己问的有些多了,说:“杨兄弟,我劝你不要轻易用这把剑,会招致朝廷的人,引杀身之祸的。”
  “谢苏兄,我记住了。”杨尘把剑放进剑鞘,放在分子储物袋里。
  五和居监牢里,给苏齐换药的小姑娘从怀里掏出个果子,偷偷递给苏齐。苏齐惊了一下,抬起头,看了看她。
  女孩的脸有点绯红,苏齐问她:“你叫什么名字?”
  “五和居的侍女从小就被接过来,没有名字。”
  “那你给我带了果子,我就叫你果子吧。”苏齐虚弱地说,还笑了笑,笑容清澈,像霁风吹过夏日湖面。
  门口走来一人,喊道:“换完药就出去,别在这说废话。”
  女孩慌忙收拾东西,小声说,“我见过一次龙爷吸人能力,到时候你千万不要反抗,应该还能活下来。”
  苏齐问:“你说的是什么意思?”但女孩被匆匆叫走了。
  鹤老和天军王屋在五和居暗房里,这暗房无窗,只靠异域明珠的惨淡白光照亮,天军王屋脸上本就没什么血色,在这白光下就更如纸一般。
  鹤老说:“你去看过百鬼嗜天游的那个小姑娘了吗?”
  “没有,不过是一个瞬发能力者。”
  “呵呵,整个圣子大陆,又有多少个露面的瞬发能力者,况且这次还是百鬼嗜天游。”
  “那又如何?”天军王屋不屑地说。
  “我去看过她,感觉她和其他瞬发能力者的体内元力完全不同,瞬发能力者在平时体内是没有元力,像普通人一样的。”
  “那她呢?”
  “她体内不仅有元力存在,还很精纯。”
  暗处一个门吱嘎打开,两人叫道:“龙爷,您来了。”
  这个龙爷面容麻木迟钝,“听说你们带回了强能力者。”
  “龙爷,这回我们给您带回来个大的。”
  “我听说了,百鬼噬天游,许多年没有见过了,听说还是个小女孩,现在在哪?”
  “龙爷,她刚刚觉醒能力就和我们苦战了一番,现在还不是你吸收能力的好时候。倒是还有一个,木灵能力者。”
  “也好,聊胜于无,这就去看看。”
  三人从正门出去,门外的侍者跟随其后,苏齐给起名叫果子的女孩看见了这一行人,一阵小跑抄小路跑向监牢。
  苏齐见到她,说:“果子,你来了。”
  女孩说:“你一点不要反抗啊,时间来不及了,我就是提醒你一句。”
  苏齐心知不好,对她说:“一定会有人来救我的,你找到他们告诉他们我在这,现在快走。”
  果子跑着离开了,不一会牢房里渐渐亮了,一批人走了进来。
  为首的老人身子裹在偌大的黄袍里,脸如老树的纹理一般,鹤老和天军王屋在他后面。
  小厮打开牢门,龙爷走向苏齐,蹲下去看了看苏齐,“小伙子,你有木灵能力?”
  苏齐不吭声,龙爷从黄袍中伸出骷髅一样干枯的手臂,抓住苏齐的手,苏齐感到自己像被一个洞慢慢吸走,只有钝痛和抽离感。
  苏齐并没反抗,天军王屋不解地说:“这孩子怎么一点都没反抗,你的能力可就归我们龙爷了。”
  苏齐已经猜的八九不离十了,他抬起头恨意满满地看着龙爷,苏齐感觉到自己体内的元力在一点点流失,直到完全感受不到。
  龙爷吸走了苏齐的能力以后,站起来轻轻踢了苏齐一脚,使他在地上翻了个身,“我吸了那么多人的能力,第一次见到像你这么一动不动的,听说你是什么苏家的人,我就留你一条命吧。”一行人离开了监牢。
  苏齐心中悲痛欲绝,没有传承万象之火一直是他心里的一个痛楚,但这高阶稀有的木灵能力这么多年也很使他宽慰,可现在他丝毫感觉不到元力的存在,和木灵失去了一切感召,他接受不了自己以后就是个废人了。
  苏齐细想不过,难忍这样屈辱,他缓缓起身,掏出腰间匕首,举至颈上,这时铁栅外暗处喊道:“不要!”果子跑了过来,双手搭在栏杆上,说:“你放下刀,你不能死,没有能力又能怎么样,我生来就做仆人不也活得好好的吗。”
  果子的叫喊声引来了牢头,牢头一把把她拽开,果子摔倒在地上。苏齐大喊:“你别动她!”牢头冷笑了下,从腰间取下钥匙,打开牢门,对苏齐说:“这有你说话的份吗?”随后便是对苏齐一顿拳打脚踢。
  果子跑进牢房拉扯牢头,又一下子被推倒在了地上。天军王屋告辞龙爷后,想回牢房来看看苏齐,回来时正见牢头殴打苏齐。
  天军王屋命令道,“住手,别打了。”牢头见是天军王屋,马上收了手,恭敬站到一旁。天军王屋问,“这是怎么了?”
  牢头说:“这小子和这小丫鬟不老实,我教训一下。”天军王屋说:“你走吧,没你的事了。”牢头一溜烟地跑开了。
  “你们两个是怎么回事?”苏齐恶狠狠地盯着天军王屋,果子哭着挪步过来,“王屋老爷,是贱女的错,我一弱女子什么也干不了,您成全我让我在这牢房里吧。”
  苏齐吃了一惊:“你这是干什么,你去过你自己的日子,别来管我。”
  这天军王屋也是个多情之人,看看苏齐又看了看女孩,说:“好,这事我应了。”叫来牢头,说:“把这女孩也关这,我再提醒你一句,别糟蹋他俩。”
  牢头满脸奉承:“是是是,我都懂了,您放心。”
  苏齐被打得晕厥了过去,直到潜意识听见哗哗水声,一阵一阵的,他恍惚睁开眼睛,看见果子在自己耳边拧着条毛巾。
  “你终于醒了。”苏齐还是第一次认真看果子,她既有点紫云的娇美俏丽,又有些翠儿的清新可人,以及夹带着一种隐忍的眉眼,唇紧捻着,眉头不舒,一种压抑的美。
  “你太冲动了。”苏齐说。“我一个人被关着就好了,你和我一起又有什么用。”
  果子说:“你万一又要自杀怎么办,我不陪着你明天换药的时候就看见一个尸体躺在这了。”
  “可是我死了和你有什么关系?你至于搭上自己吗。”苏齐问她。
  果子也不说话,拿湿手绢为苏齐擦拭额头,苏齐任由她做什么,擦拭了半天,女孩说:“上次带给你的果子好吃吗?”
  苏齐说:“还可以。”
  女孩说:“如果我们能出去,公子就少等我一下,我再为你摘些果子带上再走吧。”
  苏齐看向她的眼睛,如深海暗潮,压抑得有点让人心碎。
  杨尘一行人已经走了近三日,水陆空都过了几遭,苏黎叫停所有人,说:“这个距离内我已经可以用火焰时空之门将我们送到中沙了。”
  杨尘说,“难道苏兄的能力不足以在渤阳开火焰时空之门将我们送到中沙吗?”
  “火焰时空之门可不是那么好掌控的,这已经是我现在最大程度的距离了。”苏黎说。
  杨尘不由得想到了玮琳,玮琳对火焰时空之门几乎可以说是掌握得炉火纯青了,足以见得玮琳究竟有多强。
  杨尘又转念一想,急忙叫住苏黎,“苏兄,鹤老那群人实力难测,有人为他们开了一个从中沙到通天神州的门,还能通过巨型异兽,但这个火能力者并没有现身。我觉得还是通知一下令尊为好,不然我们去了也几乎是上门送死。”
  苏黎有些不悦,“我们先去找涛叔,他年轻时在中枢任三等官职的,如果他都不行,那我们整个苏家也无计可施了。”
  苏黎举袖起火,众人面前一道火焰时空之门慢慢成形,杨尘第一个过去了,在他面前的广阔而平坦的沙漠上,一个高耸的斜塔矗立在他面前,斜塔虽然雄伟壮阔,望不到顶端,但塔身却很是粗糙,窗子开得乱七八糟,大小不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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