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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眼看书 / 烂疮 / 第五章

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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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窗明几净的候客厅内,顶上的水晶吊灯按周期闪烁着,南衡烨不去关心这奇怪都照明方式,在角落挑了个西式四脚椅坐下,百无聊赖的他从方长桌上捻了块撒着白糖的饼干丢进嘴里,一边咀嚼一边观察起这里头的人。
  人很少,只有三个,是四理巷在这一片的比重不大吗,亦或是大部队还没有过来?仅仅看这些人来说,四理巷可比今天他见到的大部分人要文静多了。
  一个拿着幼儿读本的女教师,一个半躺在沙发上品着杯中红酒的有的男子,带着鹰勾鼻,还有一个和自己年纪相仿的女孩,应该还是个学生,正一板一眼的朗诵着一篇课文。
  口音很重,女孩应该是来自秦月的西南边,那里人口众多,民族纷杂,地形崎岖,村镇被群山分割开来,互相之间交流较少,才形成了与大陆各处迥然不同的语言,能听懂,但只能懂一点点。据说那里村子间最便捷的交流方式是各找一个嗓门嘹亮,声音清脆的男子,站在山上,朝对方唱歌。
  课文简短,应该是首诗歌,姑娘娇嫩青涩的声音如波浪在狭小的房间里翻涌,起伏。实际上是好听的,只是被生拉硬拽成了条直线,反倒不伦不类。读了四五遍后,她合上课本,两个葡萄般的眼睛望向挂着水晶吊灯的天花板,开始背诵。
  背诵时,女人侧耳倾听,男人稍稍翘起脖子,他们看起来就像一家三口。
  “春天的花朵,盛开,又于冬天凋零,时间似是飞梭般逝去,谁也把握不住。四季之神啊,你的声音伴着花香拂过,拍在我的脸上,滋养我的四肢,在我的胸膛里生根,发芽……”
  “无双,你背错了。”女人打断了背诵,声音高亢,将姑娘合上的书本打开,翻找到了课文,一个字一个字的比对起来。“这么大个人了,怎么课文都不会背呢。”
  “这有什么关系呢,伊娃,你难道就会背诵这些诗歌吗,诗歌是要用心去感受的,而无双这样小,又怎么能体会这里头飞逝过去的岁月感呢。”西装男人坐直身子,轻浮的把手搂在女教师的肩膀,闻着她身上的芳香。“再说了,这又不是老师要求的,哈,他们的老师什么都不要求,只要这群学生听话就够了。”
  “听话,又能唯他们马首是瞻,呕。”
  男子说着,想到的是自己小时候,在魔都大学里头求学的经历。那个满脸横肉,巴不得把每个女教师请去办公室里的教授,因为自己作文里所说的三只猪的故事,觉得是在讽刺自己,骂着叫着把自己赶出了校门。自己的书包还在里头,可能被丢进了垃圾桶,也可能被他拿出了里头的三个银币,然后丢进了垃圾桶。
  那可是自己一个暑假赚来的工钱啊,准备给眼前这个女人买项链的钱!
  女人一把将男人推开,他倒在沙发上,装作痛苦的样子,捂着胸口像条被拉上岸的鱼,扑腾挣扎着。
  女人白了他一眼,说:“张成,你要是再这样,下次就自己出来吧,我和姐姐说,叫她专程给你安排点危险的任务,比如去杀金字塔里的老头,去南城区的刀山火海,去北城区的冰天雪地,让你为咱们牺牲。”
  “说不定你的画像能被放在姐姐的桌子上。嗯,可我估计,没几天她就把你扔进抽屉里,任由蟑蚁在上头安家了!”
  “讨厌鬼,怪不得没人愿意和你搭档。”女人不解气,又补上一句。
  “怎么说话呢,这不是还有你陪我吗。”张成丝毫没有感受到女人话里的嫌弃,也可能是选择性的忽略掉了,他停下了如鱼似的扑腾,凑到女人身边,两只手揉捏起她的肩膀。
  被赶出校门后,走投无路的张成先去旧城区当了按摩师,虽然没几天那地方就倒闭了,但学来的手法可没丢,不一会,伊娃脸色红润,肩膀的僵硬被他捯饬的跟坨软泥一样。
  “我是被你骗了,不对,是被姐姐和那几个新来的干员给骗了,那一通花言巧语,不知道以为你是什么人类高质量男性呢。”伊娃嘀咕着。
  “你可是前辈啊,还能被这群毛都没长齐的小丫头小娃娃骗?”
  “再说了,我本来就是人类高质量男性,会按摩,会做菜,会唱歌,会打扫房间,现在把我简历贴到招婚市场,不知道多少姑娘来找我呢。你说是不是,无双。”张成看向一旁正翻看到卡通图画的薛无双,后者直接无视了他报出的菜名,全神贯注的看着上头被自己无聊时候画上的卡通图案。
  “呸,臭不要脸的,还拉上无双。我说你啊,态度认真一点,我们来可是……”伊娃还未说完,嘴巴就被张成的手捂上,他眼睛斜瞟向角落里的南衡烨。
  有外人在,少说点吧。
  伊娃心领神会,但却有股子疑惑,姐姐不是说,四理巷只安排了他们三个过来吗,怎么又凭空多添了一个,伊娃将心里的疑问附耳说给张成。
  这还用问,姐姐怕咱们不顶用,多加了一个来嘛。
  但也得跟咱们说一声才是啊。
  她那副模样,是什么都和你说的人吗?从你进来到现在小试牛刀,哪件事她和你说了?不是我,你连卫生间都找不到!
  去你的。你怎么就知道不是王鬼怪派来监视咱们的,他前两天还提着大箱大箱的珠宝来咱们那提亲嘞。今天就又换了个姑娘结婚,和你一样,是个骚浪蹄子。
  骚浪蹄子是说女人的,瞧你那点文化。
  要真是监视咱们的,就你去解决,直接把他打晕,然后丢出去。伊娃指了指墙上半开着的窗户。
  我知道,这群人我早就想收拾一下了。
  两人的对话没有被南衡烨听见,但他通过微弱的魔力波动感知到了两人的窃窃私语,用魔力包裹起来的加密通话?可真新鲜,更新鲜的是,这样一个小房间里,居然窝了三个法师,这让南衡烨有些吃惊,老爷子不是说法师基本已经和海里的白牙茹豚一样成了极度濒危物种吗。好奇心使然,南衡烨思考着,要不要过去打个招呼?他想了下一路上那些自爆身份的法师的下场,反胃起来,还是静观其变吧。
  对某些人来说,黑的也能变成白的,只要让你闭嘴就够了。
  南衡烨在指间唤出袖珍版的银蛇,这白色的闪电如只乖巧的宠物一样缠绕在他的手上,雷光巧妙的和水晶吊灯的闪烁周期配合。那沙发上的男女说的每一句话,都会被银蛇捕捉到,传入南衡烨的耳朵里。
  张成和伊娃还不知道,自己引以为傲的加密法术已经被这样轻描淡写的破开了。他们正在讨论,是否要先去和那黄毛小子对个暗号。
  姐姐设下的暗号是什么来着,好像是酒,呲,酒什么呢。
  酒尽人散,青春作怀,白马侧卧。这你都不晓得,可别说自己是魔都的业徒。
  什么破诗,你自己编的吧,姐姐品味哪有那么差?
  张成耸耸肩,不置可否。
  业徒?这名字倒没听过,是现在法师的新名字吗?银蛇规律的摆动着细小的身子,南衡烨还没从记忆力拉出这个词语的出处,张成已经捏着个高脚杯,走到他的面前。
  高脚杯上刻着这酒店的标志,里头的品红色液体轻微颤动,散发出浪漫的玫瑰芳泽,如一个魅惑的仙子,堕入凡尘,依旧不该倾国之色。
  “你好,朋友,喝一杯?”张成率先开口说道。
  “谢谢哥们,我不喝酒,这玩意伤神。”南衡烨礼貌的回绝了张成的邀请,但他好像没听见似的,依旧捏着高脚杯,只是脸上的强装出来的和善正一点点的掉落下来,滴进酒杯里,和玫瑰色的酒水融为一体。
  嘿,敢这么看我?南衡烨瞪圆了眼睛。
  两人短暂的对峙着,房间里的气氛迅速紧张起来,坐在沙发上的伊娃静下心,用特殊的感知法术开始观察起四周,没有人经过,张成很安全,可以动手,但一定得快。自己搭档的脾气她是知道的,一点就着,谁都拦不住,还有个该死的坏习惯,喜欢嘲讽,四五次就他因为这样被反杀,还得靠自己临时折回来救他。
  张成额头火星四溅,南衡烨指间雷声轰鸣,到这个份上,两人已经把身份露明白了。只是南衡烨实在不明白,你也没问暗号啊,就这么端杯酒,不是耍人吗。
  看见对方也是法师,张成心中一惊,连忙消散开额头已经隐隐出现的印记,又换上副赔罪的样子,说道:“诶诶,的确不好,不仅伤身,还伤……”他手指向肺的下端,回廊所在的位置。
  南衡烨接过酒杯,放在方长桌上,随手丢出卷羊皮纸。在魔力牵引的作用下,羊皮纸平整的摊开,飞向刻着锦绣花环的大门处,纸中心潦草的铅笔线条上泛起白色的光晕,顷刻间铺满了整个房间。
  张成和伊娃盯着南衡烨,心中震撼,薛无双把书本放在一边,短暂分析发生了什么后,抱着仰慕的心情,眼神炽热,想把这个随手拋出副卷轴法器的黄毛男孩看穿。
  “你们这是什么眼神?”南衡烨问道。“现在没人偷听了,刚刚外头那个法力水晶已经被我屏蔽,来和我说说你们的来历吧。”
  张成半张着嘴巴,好一会才回过神来,吞下口唾沫,小心翼翼的问道:“刚才,那是你的业徒印吗?”
  怎么答非所问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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