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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姓名”
“孙元”
“年龄”
“41岁”
小张记录着信息，旁边是所里的前辈，桌子对面坐着的是从案发现场带回来的中年男人，漆黑的屋子里，只有一盏照向中年男人的台灯发出惨白的光。
其实案子大概的脉络是有的，眼前的中年男人孙元只是恰逢其会，被卷入进来。这里只是做一下基本的问话，小张他们是例行公事——后续深入的调查审问，也不是他们派出所的事。
但这是小张第一次参与审问，心情还是有些异样。或许前辈也察觉了他的心思，所以问话稍微认真了一些。
孙元也只能配合调查，虽然自己是无辜的，但自己出现的时间地点实在是不太好。何况自己还与受害人有债务关系。
“警察同志，我说的都是真的。我就是被逼急了，一时想不开去跳楼。”孙元自己都不太相信自己的说辞：“我哪有那个胆子杀人啊！”
“好，现在复述一下。你下午的时候被受害人之一叫去办公室要钱，后来天黑的时候，他们放你走了，对吧？”前辈公事公办地开始做最后的确认。
“是。”孙元很配合。
“你去了受害人所在的楼房，并一直待到半夜，没错吧？”
“是，我以前房子在那里，我也不知道怎么就跑那里去了。并且我没去小李家那个单元。”孙元感觉这个有些歧义，解释了一下。
“你只要回答是还是不是。”
“是。”
“这中间在那栋楼房发生了凶杀案，而你听到了，是不是？”
“是。但是我当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继续补充解释。
“之后你爬上天台，遇到了跳楼的青年，他劝说你活下去，然后跳了楼，是不是？”
“是。”
“这个时候，警察冲上了天台，抓捕了你。过程中没有发生任何摩擦，是不是？”
“是。那个警察也看到了，我当时离那个跳楼的小伙子有几米远。”
“好了，你看一下记录，确认无误的话，签个名。”
孙元扫了一眼，记录的还是很详细的，也没什么错漏，于是就签了名摁了手印。
“杀人动机是有的，不过这个案子是他做的可能性不大。”出了审讯室，前辈和小张说着：“凶手作案之后，自己打电话报的警，现场留下了凶器，手和鞋底沾上的血液也没有清理。凶手没有隐藏自己的意图。”
小张想了想说：“那，会不会太明显了，是凶手故意为之，误导我们？”
前辈失笑：“这种可能性也不是没有，可是操作难度太大。凶器上的指纹，两边楼梯的指纹，鞋印，血迹，如果真是那样，除非跳楼的那个人是特意给凶手背黑锅的，他不配合的话，是很难做成的。当然，现在指纹、血迹化验等等都还没有完成，也说不定孙元只是垂死挣扎。等消息吧！”
“如果是他杀的人，他为什么要跳楼呢？”
一夜就要过去，天色渐明的时候，小张出去买了早餐回来。吃完早餐，他们获得的第一条消息是让小张配合一下调查。
在一间明亮的办公室里，所长旁听，一中年一青年两个警察开始问话。小张有些疑惑也有些紧张。
“别紧张，小张同志，就是了解一点情况。你家是老张沟村的对吧？”
小张点了点头。
“那张桂林你认识吧？是你什么人？”
小张一脸疑惑地开口回答道：“张桂林是我们村的，按照辈分来说，我要叫他哥。他出什么事了吗？”
“昨天晚上那个案子，你也去现场了吧？”
小张点点头：“去了，我昨天晚上值班。”
“那就好说了，你做好心理准备……昨天晚上跳楼的那个人，就是张桂林。”中年警察看着小张。
小张懵了一下，过了一会儿才开口：“这不可能吧？”
昨天中午和下午，他一直和张桂林在一块，没看出他有什么异常啊？小张想着想着，突然想起昨天下午，张桂林接了个电话，没头没脑的只是说“好好”……
“你说的那个电话，应该是信用卡中心催款的，我们看过他的手机。”中年警察让他好好想想，还有没有别的线索。
“我们没有聊关于他的事……”小张脑子里乱糟糟的：“是他杀了那两个人吗？”
“目前他的嫌疑是最大的，初步认定就是他杀的人，然后畏罪跳楼自杀。”
小张一直到住的地方，仍然没能完全接受下来这个消息。昨天晚上，张桂林跳楼的时候，自己和他就隔着一层楼板。而自己后来在楼下看着张桂林的尸体好一会儿，却完全没有认出来。
小张的心里充满了懊悔。如果自己能够早一步爬上去看看，说不定张桂林就不会死。虽然他杀了人，可是那两个人他都不认识。他想问问张桂林，为什么要杀人。
“妈，跟你说个事……”小张不知道能找谁倾诉，最后决定跟自己的母亲聊一聊：“张桂林你认识的，昨天他陪我去相亲的。”
“我知道那个小子，小时候可作了。”
“他杀了人，昨天晚上……畏罪自杀了。”小张也用了“畏罪自杀”这个词，实在是也无法理解他自杀的缘由，也只有这一个还说得过去。
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有些事情，似乎三言两语就能讲完。可几乎目睹了朋友的自杀这件事，造成的心理冲击实在太大了，小张在感情上一时无法接受。
或许这就是人生吧？他只能这样安慰自己。为什么杀人？为什么自杀？想着这些东西，久久无法入睡，最后干脆坐了起来，怔怔地看着雪白的墙壁。
一直到吃过了中午饭，小张才终于迷迷糊糊地睡着了。睡得仍然不踏实，梦里一会儿是惨死的小李夫妇，一会儿是张桂林摔死的样子。
“时代！”活着的张桂林突然又出现在梦里，这样说着。
小张被闹钟叫醒，穿衣洗漱吃饭上班。
“别发呆了，有行动。”前辈们迅速动了起来，整装出发。
“什么行动？”
“扫黄打非，分局刚刚下的命令。”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