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7章 海纳百川 有容乃大

　　第017章海纳百川有容乃大
　　次日用完早膳，即前往少林寺，此时天色已大亮。到了天坛就看到师父，正在一旁的树林里打坐，一面监看天坛的动静，看到我微微一笑，慢慢地收功后站起来，几天不见，看到我很高兴的样子。
　　我连忙趋前稽首行礼。师父把我扶起，笑呵呵地说：「我知道你日、夜辛苦，怎么有空来看师父，最近来的人少多了，而且都已被我告知，前往安置地点了。」
　　我向师父说：「我可能要遇到危机，特来向师父求智慧呢。」师父携着我的手，坐在树下问道：「有何难处，说来听听，一人计短，两人计长啊。」
　　我把最近说服了黄梧、郑袭、周全斌、施琅、方大洪等五人，准备在秋收后，官府收完岁粮，即抢粮抢船起义远走海外复兴基地谋求发展，以图复国的状况，向师父说明了一遍。
　　同时，现已控制泉州满营，掐断清廷在闽的耳目。本来情势一片大好，但昨日有北京来的传旨太监，已到泉州，并表示康熙有旨意给施琅，要他立即返回泉州府衙听旨。
　　我想是清廷准备对明郑政权用兵了，以大局观之，康熙应是要启用与郑家有血海深仇，又深通海战的施琅为统帅。让施琅既得报大仇，又得立大功，我怕施琅会起反复之心。
　　此外，清廷此次只派施琅一人来闽，恐怕黄梧、周全斌等，原属明郑政权降将，而现在有实权的将领，也都将有重要的任命。届时权势和眼前的利益，容易惑乱人心啊。
　　弟子昨日已请人，一一通知黄梧、郑袭、周全斌、施琅、方大洪等五人，明日午后前来会商，但却尚不知，该等人是否仍会如约，前来参加会议。以及应该如何面对人心的反复。
　　师父一听，也是眉头深锁，不过随即开朗的说：「你在短短的几天内，做了这么多大事，不但未杀人也未伤人性命，而且还救了不少人。此外，将来准备抢夺官府，不抢民粮，这正是我佛如来阐扬的『八正道』，其中『正命』之最佳诠释，佛祖会保佑你的。
　　事事以慈悲为念，不违背慈悲的原则，普泽众生的胸怀与善念，去办大事，无有不成的。放心吧，不会有麻烦的。」
　　我心想，师父他老人家挺有信心的，但是还得靠佛祖保佑呢！不过经与师父一番谈话之后，我心中的块垒尽去，心情也觉得开朗多了。
　　我又问师父，师祖近况如何，师父说师祖仍在闭关潜修，一直没出关。我告诉师父，我想去关前磕个头，师父微笑点头，我向寺内行去，师父则仍回到树下打坐，坚守岗位。
　　入得寺内，到师祖闭关之处，见行念师兄仍在关前一旁打坐，道明来意之后，师兄点头微笑，我在关前磕了三个头。
　　磕完头退下来，问师兄师祖近况，师兄说师祖入关后，就未曾再交代甚么，只是食量渐减。
　　我想应是修行有了进展，身体体能的消耗少了，行念师兄也认为应无大碍。我请师兄若发现有异常，请遣人来告，我现在驻守在泉州满营，离此往东北方向仅十里路程。
　　告别了师兄，回到师父打坐的树林，正准备向师父告别，不经意间向师父说到，最近可能会有远行。
　　因为十几万的男女老幼同行，除应备妥足够的药材、药草外，也应成立医学学堂，培养更多合格的医师、药师，随团远赴海外发展。
　　因此弟子想赴浙江丽水附近的山村缙云县，请出当世第一名医汪昂，担任医学院长，培养更多的医生，因此弟子想亲自去敦请他出山，共同为救国救民出力。
　　师父一听，忍不住哈哈大笑道：「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识一家人。这汪昂原籍徽州休宁，是我的俗家侄儿，他本是个秀才，家族对他也曾寄予厚望，当时他因致力于科举功名的取得，进而提升并保护家族的地位；但却屡试不举，因此也尚未议婚。
　　五年前曾来少林寺见我，他原本来想随我出家学佛，我看他颇有经世之才，加之见解超群，不利于刻板的科举，以至于陷身于科举的泥沼；因此劝他何不重拾祖业，潜究医理，经世济民，成就另外一番事业，闯出自己的一片天地。」
　　师父继续说道：「我去找他就可以了，你来回奔波，离此时间太久，恐不利于大业的持续发展。」
　　我忙道：「经初步查访，汪昂应在缙云县附近行医，缙云县在丽水之北约七十里，距此约有一千二百里路，师父这一路行去，单程也至少要二十天，一个来回二千四百里路，也太辛苦了。」
　　师父却说，自从任督二脉打通之后，经络通畅，真气流转迅速，正宜多行脚，这也是佛家的一种殊胜、快捷、入圣的修行法门，与闭关修行具有异曲同工之妙。
　　但这山门你可得经常来，看看有没有人来此作记，免得有远道来投的人，到了此地却望门投止，无人相应，到处漂泊。
　　我看师父已打定主意，要替我跑这一趟远路了。只得提醒师父，远途行脚的注意事项，尤其要记得「未晚先投宿，鸡鸣早看天」，凡事预防为先，不要逞强伤了身体。
　　师父笑骂道：「到底我是师父，还是你是师父？怎么这么唠叨。」我也觉得好笑，正要拜别师父，突然又想到，汪昂现在行医、出版两得意，事业正欣欣向荣、蒸蒸日上，不见得肯放弃眼前的一切成就。
　　因此我告诉师父，如果汪昂无法放开现有事业，可请他推荐适合的人选，他们新安医学学派医学名家辈出，肯定有人愿意为救国救民，放弃眼前的一切，前来相助。
　　但是还是以汪昂本人最理想，它是个有野心、有能力，可当名医、也可当良相的能人。
　　拜别了师父，回到泉州满营，却见甲喇章京敦达，率领着二十几个牛录章京，正在大厅候着。我好奇地问：「不是说好了，只要卯时过来大厅点个卯，即可各归各家休息吗？」敦达回答：「我们有要事相商，未知尊驾现在得空否？」
　　我看尚未到午时，随即点头。敦达又说兹事体大，可否请尊驾屏退左右？我请大厅内书办，及刚刚回来的连络官暂避。
　　敦达等人立即左膝前屈，大腿后弯，上体稍向前俯，右手下垂，肃容作礼。这可是满族下对上之正式见礼，我赶忙一一扶起，连声说：「不敢当，不敢当，快请上坐。」
　　俟一干人等坐落，我说道：「不知有何效劳之处，请告知。」敦达道：「我等丢失泉州满营，依满人惯例，重则死罪，轻则发配予披甲人为奴，家属亦不得幸免，甚至祸及家族。
　　我等看尊驾为人，不分种族，公平对待，不滥杀人、不随意伤人，不岐视他人，反而似亲人般平等地照顾不同种族的病人。此外，我等多属满洲镶黄旗人，一旦鳌拜获罪，我等也会受到株连，必然皆不得幸免。」
　　敦达继续说道：「昨日与尊驾一谈，我心中豁然明白了，若能在这时让鳌拜获罪，罪责又不致太重，当可避免大祸。若我等突然集体失踪，鳌拜就有不可推卸之责。
　　但对鳌拜的惩处，应该不会太重，但也不会太轻。既可结结实实地煞煞鳌拜嚣张的气焰，又不至于祸及整个满洲镶黄旗一干人等。因此，我等商量后决定，愿追随左右，只希尊驾能对我等公平对待，与其他人等一视同仁，不分厚薄。」
　　这个消息也太震撼了，满营可是一个金字招牌，走到哪里都是横着走的，无往而不利，见人人避，见官官让。
　　我一时消化不了，整个人呆住了，得了半响，才不可置信的问道：「这可是你们全体一致的想法吗？有没有勉强或是被迫的？」众人齐点头，看不出有任何勉强。
　　我接着说：「好！我同意你们所提的条件，保证确实做到公平对待、一视同仁、不分彼此。但是尔等在京的亲人，宜趁消息尚未走漏，迅速分批撤来此相会，将来应以一致行动为宜，以免留下的人遭受朝廷究办。」
　　接着我将整个计划，向甲喇章京敦达及二十几个牛录章京，完整的描述了一遍，特别强调要建立一个，地不分南、北、西、东，人不分汉、满、蒙、回、藏、苗，人人平等，五族共和的中华帝国。
　　将来满族里，不论是爱新觉罗氏、佟佳氏、钮祜禄氏、或瓜尔佳氏都一律平等，与汉族的赵、钱、孙、李一样，谁也不能欺压谁。
　　如果各位也认同这个计划，今天午后酉时正，即将召开第一次筹备会议，请甲喇章京敦达代表泉州满营出席会议。
　　午膳过后，我问传令官，联络郑袭、周全斌情形，传令官表示，两营区一切如常，两位长官也都一口应诺，将如期前来出席会议。
　　我心下稍安，距离酉时正，还有将近两个时辰，我进入厢房，用炭笔细心地，将刺枪术的五招三十六个变化，剩下尚未完成的部分，包括30个单兵作战术之变化图，及30个合搏作战术之变化图，共60张图画好。
　　所有的图纸都将交给方堂主，连同之前已画好的，第一招「刺」的六个单兵作战术之变化图，及六个合搏作战术之变化图，总计共72张图。
　　将请他一并依序张贴在大厅外墙，可避风雨之处。以供营区众人，以及即将要前来学习的种子战士观摩，众人就可以依图示，自我学习及修正可能发生的偏差。
　　我专心致志，全神贯注，摒除一切杂念。细心的作画，并修正一些较难的动作，补充一些或有不足之处，经过近两个时辰，心无旁鹜的工作。
　　俟一切工作完成，时辰已近酉时正，头脑一片清明，毫无罣碍，远离原先一切，担心众伙伴反复的颠倒梦想，对即将召开的会议，全身充满干劲，信心十足。
　　这时大厅内，传来相互细声谈话的声音，显然已经有许多的人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