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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长安城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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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华夏文明至唐代最为鼎盛,经太宗李世民多年励精图治,至贞观时期,长安已经成为世界上文化先进,政治开明,科技进步,商贸发达的第一大城。
  长安城内有东、西市各一,东市面向达官贵人、富商巨贾,出售一些较为高档的日常用品。西市虽品类与东市没有多大差别,但品质稍次,对象主要以普通百姓为主。
  云青三人此番进城,自然是奔西市而来。
  一会功夫,三小蹦跳着到了城门前,施施然随人流过了守卫盘查,又左拐右转前行数里,便来到长安西市区域。
  但见整个长安西市,纵横街道足有数丈之宽,酒楼商铺鳞次栉比,街上行人熙熙攘攘,吆喝叫卖之声不绝于耳。
  小宝停步拍了拍肚子,嚷道:“云青、潇儿姐,今早咱们这一阵急赶,都还没有吃饭呢,天气又冷,我知道前面有家包子店,大包子好吃的很呢,不如就先去填饱肚子怎样?”
  云青潇雨齐声答应,三小又前行一百来步,突闻一股浓郁肉香扑鼻而来。
  云青抬头一看,见前方一个小店,门头牌匾上正写着“不文包子铺”五个大字,正要询问,就听“咕噜”一声,小宝捂着肚子道:“就是这家了”。
  二小忍着笑,随那小宝进入店中,潇雨挑了个靠墙的位子坐下。
  三人要了五笼包子,三碗豆腐脑,正大吃得起劲,只听一旁桌上有人小声道:“二哥,你说这神武门平日里与咱天阳帮相交甚好,不知什么原因,这几日竟突然反目成仇,这神武门门主带领数百人马,杀入咱们帮派总舵,不仅伤了帮主,还击杀我帮众百十余人,哎,我这条胳膊……你说以后可怎么活”。
  “小声点”,那被称为二哥的人似是极为谨慎,叹了口气,道:“三弟,不要说大哥这么好的武艺都当场战死,三弟你也被断去一臂,二哥我又何尝好到哪里去?如今我这条腿,自那日中了神武门的武神镖,这几日越来越麻痒,只怕是纵有灵丹妙药,也保不住了”,话声说到最后,越来越显悲戚。
  “哎,或许这都是天意”,那被称为三弟的压低了声音,叹道:“咱兄弟平日在这帮中地位低下,帮中大事从未参与,神武门为何与天阳帮结下这梁子,恐怕咱兄弟这一辈子都无法弄明白了”。
  说完声音略显激昂,又道“二哥,好在这几年,帮中对咱兄弟却也不薄,虽说散了帮派,这银子倒也没少分,何况三弟我在帮中得来的银两,也都没有乱花,去年悄悄在家乡置办了一片园子,二哥你孤身一人,没什么可以依靠的,就随三弟到乡下去,你我兄弟雇些家丁,讨个老婆,就在我家乡安度晚年罢”。
  被叫做二哥的迟疑片刻,感激道:“也罢,你我这十余年的兄弟,话就不多说了,只是怕今后多有连累之处,还望三弟多多担待”。
  那三弟急忙道:“二哥,说这些作甚,吃了这些饭菜,你我就速速起身罢”。
  话听到这儿,云青忍不住转头望去,只见旁边一桌交谈的二人,均是粗布袍衫打扮,虽然健壮魁伟,但却神情落寞,一个右臂空荡荡,袖根之处尚有血迹斑斑;另一个一条腿就像木棍一样,直直地插在桌下。
  云青自小在村中长大,从没有见过这种缺胳膊少腿的伤残之人,心中一阵发怵,呆了一会,小宝小声叹道:“哎,想不到大名鼎鼎的天阳帮竟然解散了,帮主也伤了”。
  云青听小宝一说,小声道:“小宝,你知道这天阳帮?”
  见云青发问,小宝立刻面有得色,又望了望潇雨,见潇雨也一脸迷茫,这才又小声道:“这怎会不知?说来这天阳帮也是大有来头,天阳帮帮主杨慕云,乃是叱咤风云的当代大侠,一手无敌剑法不说,年轻时五湖四海,行侠仗义,名声可响了。据说有一回,杨大侠遇见一伙强盗杀害百姓,当下仗剑把那些强盗悉数杀死不说,还直上贼窝,把那上百人的强盗山寨给抹了个干干净净,后来,杨大侠组建了这天阳帮,方圆百里的武林高手无不归附,且这天阳帮近年来,专做些除恶扬善,匡扶正义之事,只是,哎,没想到啊,竟也落得这样的下场”。
  一番话令云青荡气回肠,到结尾听到小宝叹气,突然便又想起父亲来,心想自己父亲当年也一定大大有名,或许也是因为躲避仇人,才来到这李家村罢,也不知如今怎样了,黯然间,只听潇雨道:“云青,你怎么了?”
  云青回过神来,讷讷道:“没,没什么,只是听小宝说起这些事情,觉得世事无常罢了”。
  小宝见闷闷不乐,道:“云青,你是没有常出入这长安城,我跟我爹卖菜,这样的事情早听得多了,也就见怪不怪,呵呵,咱们快点吃完,好去买布吧”。
  云青连忙称是,潇雨怔怔道:“哎,人世间的争斗本是如此,这两人好在还有命在,就算回乡生活也不要紧,只是那些被杀的人,他们家中之人是否知晓?一定还有妻儿等着他们生活吧”。
  云青小宝听潇雨感慨,均是一呆,潇雨回过神来,觉得自己过于伤感,连忙微笑道:“呵呵,我也是伤感太过,这世间不幸之事,又岂是咱们能感慨过来的。”。
  三小不再多说,不一时那二人起身结账,萧萧索索,相互搀扶着离开。三小匆匆吃完包子,出门往布店街走去。
  长安西市大小布店虽数不胜数,具有相当规模的却仅有三家,一是长安布店,二是福来布庄,三为程衣布庄。三家子卖布的,据传长安布店乃朝中大员家人所开,各地六品以下官员以及兵役用布,均由此店供应,销量巨大,名列第一;福来布庄则已有百年历史,尽人皆知,排第二位;唯独这程衣布庄,开店仅仅10来年,却生意异常兴隆,据说每年单是销往西域各国的布料就以万匹来计,开店虽短,却早已跻身前三之列。
  三小穿过两条街道,就见一座古朴大气的三层小楼,门头牌匾上“程衣布庄”几个大字厚重有力,云青停下道:“就是这家了”。
  进了布庄,只见店内宽敞无比,各色布料琳琅满目,一眼望去颇有五光十色之感,小宝惊道:“好大的布店”。
  云青径直走到布店小二面前,从怀中摸出母亲所书字条,道:“店家,烦请按这纸上所些的花色,取些布来”,那小二接过字条,略看一眼,请云青稍等,转身朝后台而去。
  这小宝在布店之内东张西望,专捡那流光溢彩之处来回晃荡,潇雨则站立不动,微笑不语。
  不一会,小二扛着两卷布料出来,招呼云青道:“小哥,您要的布料都在这里,请小哥查点”。
  这云青也不查验,取出银钱交与小二,正要招呼二小离开,突然听到身后有人哈哈笑道:“这位可是云青贤侄?”
  云青闻言一惊,转身看时,只见一老者不知何时,早已站在自己面前。
  这老者年纪五十上下,锦衣华服,身宽体胖,面色红润,双眼泛光,神态却是十分慈祥。
  云青想想自己并不认识此人,正不知如何作答,却听老者哈哈笑道:“真像,真像啊”。云青闻言不解,忙问道:“真像什么?”。
  那老者收住笑声,道:“真像你那父亲李天云,你难道不是云青么?”
  云青见老者说出自己父亲姓名,心想或许是父亲哪一个故交好友,也不隐瞒,正色道:“小子正是云青,不知老丈是?”
  那老者见云青承认,又哈哈两声,更加慈祥地道:“老朽便是这程衣布庄当家的,刚才见到你母亲字迹,这才赶忙出来相认,云青贤侄,自你出生后,老朽在你两岁之时,曾与你有过一面之缘,日后老朽在外经商,很多年都没有回过这店里,今日一见,没想到都长这么大了,好啊,好啊,云青贤侄,走,随我到后堂稍坐歇息”。
  这云青同老者的几句对话,早把个小宝惊得张大了嘴巴。小宝自从进来这福来布庄,便早知开店之人不同寻常,没想到这么大的店的店主,竟亲自出来见云青,还一个劲的称呼云青贤侄,又怎能让小宝不惊讶。唯独潇雨却是一往如常,笑盈盈望着云青和老者二人。
  云青听这老者相邀,心知不便推辞,加上自己对父亲离开之事又有许多不解,心想说不定能从这老者身上,得出自己父亲为何离家也不一定。
  听老者连称自己贤侄,见老者年龄应比自己父亲要长,忙改口恭敬道:“谢谢伯父相邀,只是这两位云青的小伙伴,不知可否同去?”,说完用手指向潇雨和小宝。
  老者随云青所指望去,见两个娃娃,一个大眼睛滴溜溜直转,机灵可爱,一个端庄俏丽,神态娴雅,不禁暗暗称奇,忙问了姓名,大笑道:“好机灵的小孩子,好俊俏的女娃娃,走,走,快随老朽到后堂来罢”。
  一时无话,三小跟着老者自大堂后门而入,转过两道长廊,便见一片巨大园子,园中叠山覆水,草木幽幽,花鸟虫鱼,应有尽有,小宝早瞪大了眼,差点忘记走路,听潇雨喊快走,才急急跟着二人,进入后堂大厅之内。
  一入正厅,三小均感觉像是进入了另外一个世界。只见大厅地面光洁如镜,香檀老椅古朴典雅,正墙一副淡墨山水,隐隐透出如仙如梦之感,好一派气势恢宏。
  那老者招呼三小落座,又命下人快快上茶,对云青道:“云青贤侄,老朽姓程,名布衣,与你父乃是八拜之交”。
  云青刚才听老者直呼自己贤侄,便知道这老者与父亲的关系定是非比寻常,听老者说与自己父亲是八拜之交,慌忙便要起身下跪,却听程布衣又哈哈道:“云青贤侄,这世上礼数极多,若都一一行礼,又哪儿能行得完?”。
  云青一呆,只听程布衣又道:“贤侄,人生在世,短短数十年而已,便是能积累万般家产,当上朝中重臣,练就一身武艺,到头来也是生不带来,死带不去,又当如何?”。
  闻听此言,云青登时好似被抽去几根筋儿一般,想到母亲把那鸡儿与人相比,傻痴痴也不知怎样回答。却听小宝一旁早忍不住道:“程老先生,您这话就不对了,人生虽然短暂,难道比那烟花还短?更何况,烟花虽短,燃放之时也能留下灿烂光芒,人生难道还不如那烟花么?”
  这程布衣原是想要测试云青天性,没想到被这小宝抢答,且答语别出心裁,出己所料,心中又是称奇,转身对小宝道:“好个聪明娃娃,不错,人生绚烂,当然比那烟花强去百倍,只是强去百倍又能如何?人的力量,微渺之极,穷其一生追求各种目标,到头来还不是跟那烟花一样,落得个烟消云散?”
  这小宝听程布衣话意消极,心想好你个糟老头子,开这么大一个布庄,今天有幸见着你云青贤侄,不拿些银子花花,竟说出这等无聊话语,这一想,不知怎的就心头火起,把个小脸一正,壮着胆子道:“既然如此,程老先生大可不必经营这布庄了,干脆卖了换钱,一部分留着养老,一部分给我们三个小孩,剩下的拿去接济穷人,自己也落个逍遥快活,岂不是更好?”。
  云青听小宝一顿胡言乱语,正想呵斥,哪知程布衣毫不介意,哈哈大笑两声,又道:“好个娃娃,真是人小鬼大,不过倒也爽快,云青与你结为至交,却也值了”。
  说完又似乎是看穿了小宝心思,伸手自怀中摸出一块白晃晃家伙来,笑道:“娃娃,多年来,老朽经营这程衣布庄,并非是为了银钱,近年经营所得,大部分都做了有益之事,要是如你所说,卖了这布庄,又怎么能将这有益之事做得细水长流?”,
  程布衣说完,见小宝低头不语,又哈哈道:“娃娃人小鬼大,脑瓜聪明年轻气盛,跟老朽年轻时一模一样,好,好,今天老朽甚是欢喜,这是20两白银一锭,老朽今天就考考你,若你所答令老朽满意,这20两白银就归你所有,如何?”,说完单手轻轻一杨,一锭白花花的银子,啪的一声落在小宝身旁的方桌之上。
  这小宝年方十二,虽然平日里跟着父亲,到长安城里又卖菜又卖瓜,油亮亮的铜钱、白花花的碎银倒也见过不少,20两一锭白银,却是自出生起,也还没有跟小宝见过面。
  话说在唐朝,一两白银就是1000文铜钱,20两白银就是2万文铜钱。普通百姓一年随便花费,顶多也就不足千文,这20两白银,足够小宝一家不知吃用多少年,又如何不让小宝动心?
  长者为尊,小宝对自己刚才的一番话本已后悔,没想到这程布衣不仅不生气,反倒要拿出巨额银两来考考自己,也不知道这老头会不会耍自己,要是答对了,他说不对,自己又能怎样?又一想,管他呢,我又不损失什么,不过嘴皮子罢了。
  心念至此,也不动声色,起身走到程布衣面前,拿出十二分恭敬,作揖道:“程老先生,小子年幼,方才多有不敬之处,实在是以为老先生有意为难小子们。未曾想老先生胸怀如此之广,令小子十分愧疚。只是无功不受禄,这么多银子,小子要是就这么收下了,实感不安”。
  这程布衣见小宝走上前来,却又说出这么一番话来,顿觉哭笑不得,本想再逗一逗他,无奈还有事要办,便正色道:“娃娃,老朽所出之题,能够答出来的,20两白银只少不多,不过至于能否得到这银子,还要看娃娃你的造诣如何,怎样,可敢接受挑战么?”。
  一老一小这番对话,把个云青听得云里雾里,踌躇间侧目潇雨,见其神采奕奕、双目生辉,似是十分期待,这才放心。
  只听小宝脆声道,“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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