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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山野葬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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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冬的太阳将满身的银丝抖落太空,它们穿过薄薄的云层,穿过湿润的空气,照射在华夏神州这片充满神秘的大地上,把整个大唐世界装扮得异常多彩、充满活力。
  晌午刚过,远远就见长安官道之上走来三名少年,只见中间一个身姿挺拔,剑眉星目,气宇轩昂,小小年纪仿若大志在身;左边一个皮肤稍显黝黑,浓眉大眼,嘴唇微翘,悠悠然一副洒脱不羁之态;右边一个却是眉如弯月,双目如水,天生一副美人模样。
  两男一女,三个少年虽是粗布长衫,短襦素裙,稚气未脱,却仿若集天地灵秀于一身,一眼看去,让人有说不出的喜爱。
  不用说,这便是我们故事的主角,云青、潇雨以及小宝了。
  三小因负重不轻,走走停停,云青小宝又相互逗趣,行走未免有些缓慢,潇雨不时看看笼中兔子,心中不忍,几次催云青小宝快点赶路。
  又行不多时,就见笔直的官道上,蜿蜒岔出一条砂石小路来,向西一直延伸到山丘深处,潇雨指着山丘道,道:“咱们就从这儿下去,到那边山丘上去放生吧”。
  云青放眼望去,见那些山丘虽不高大,但南北绵延,也有数十里之长,时下正值初冬,山上雪影茫茫、枯木萧索、衰草离披,初雪之下,隐有生机盎然之意,心想此处正是绝佳放生之地,口中连忙答应。三小赶紧下了官道,径直往那片山丘赶去。
  盏茶功夫,三小到了山丘之前,又前行一里左右,眼前霍然开朗,真是别有一番景象,只见皑皑白雪覆盖大地,漫山枯草穿雪而出,丘石高处,罅隙之间,傍午的阳光映出点点寒芒,再往远望,一带丈宽溪流由最高坡自上而下,自东向西,哗哗然不知流向何处。潇雨见景生情,幽幽道:“就是这里了”。
  云青也是此意,正欲答话,就听小宝尖声叫道:“哎呀,云青、潇雨,快,快,不好了,有两只兔子死啦”。
  云青闻言一怔,连忙看时,果然就见小宝笼子里两只体型较小的兔儿四肢僵直,一命呜呼,身上流出的血液早已凝成血斑。
  原来,先前云青小宝把笼子提在手中,因为着急赶路,这笼子来回晃荡,两只小兔被压在其他兔子身下,所以三小多次查看,却始终未能发觉。
  潇雨见此情景,忙又向云青所提的笼子细看,原来也有一只兔儿早已丧生,忍不住落泪道:“哎,常言总道众生平等,如今看来,怕也是对人而言,相比其他生灵,太多生命如此脆弱,活下来都很艰难,又何来平等呢?”,说罢顿了顿,对着笼中兔子道:“愿你们来生转世为人,不要再做人们口中的美食才好”。
  云青见潇雨感伤,自己也是唏嘘不已,想起母亲关于世人与鸡儿的那番言论,又想起自己与程布衣人生三问的对话,只觉得心里五味杂陈,半天说不出话来。
  一时间,都不再说话,空气仿佛凝固一般,还是潇雨先开口道:“云青,小宝,时间不早了,咱们就在这儿挖一个坑,把这几只兔儿就地掩埋,其余的随它们去吧”。
  云青小宝连声称是,慌忙将那竹笼打开,只见笼中兔儿先是一番警觉试探,一会儿,一只逃出笼子后,其他兔儿纷纷从笼中接二连三逃出,一眨眼便消失在雪堆杂草之中,连几只断了腿的都连滚带爬,一时间不见了踪影。
  潇雨望着眼前茫然一片,呆呆道:“这些兔儿本来已经重伤,如今天寒地冻,也不知此一去,还能存活个几日,但愿上苍有眼,让它们都能生存下去才好”。
  云青见潇雨不放心,只得安慰道:“潇儿姐切莫过于悲伤,事已至此,咱们也算是尽力了,生死有命,造化在天,就看它们自己的命运吧,这些兔儿虽然负了伤,但多数不足致命,假以时日,我想定能复原如初”。
  潇雨“嗯”了一声,不再答话,二小放生了兔子,又跑去一颗大树下,折了几根小臂粗的树枝,就地刨起坑来,三小你一下我一下,一会儿挖好坑,潇雨也不嫌弃,从笼中将那几只死去的兔儿小心取出,用手轻轻抚了抚,恭恭敬敬放入坑中,三小把挖出的黄土就地掩上,又找了些枯叶撒在上面,才觉得心中平静了些。
  三小掩埋了兔子,正想原路返回,潇雨又幽幽道:“云青、小宝,咱们今天与这些兔儿相遇,也算是有缘,眼下又亲手将它们葬在此处,虽说这儿别有天地,风景极好,但这些兔儿就此离开世间,不用几日便化作黄土,总觉得它们太过孤单可怜。前些日子咱们一直在村中读书,也都学了些词句,不如就此各作诗一首,以示纪念,也不枉它们到这人世走了一遭,可好?”。
  云青听潇雨如此一说,暗道女孩儿家果然是多愁善感,自己今日目睹这些兔儿惨状,心中虽然难过,但几只兔儿,不过是寻常人家餐桌上的美食,又何须作诗来纪念?转而一想,潇雨小小年纪便与常人不同,既腹有诗书、善解人意,又多愁善感,最易触景生情,自己又何尝不知。
  正要答应,只听小宝叫道:“又是作诗,又是作诗,潇儿姐又捉弄我小宝,嘿嘿,这个还是你俩来吧,俺听听就好了”。
  云青见小宝不来,知其读书不久,生怕出丑,也不勉强,潇雨又岂有不知之理,笑道:“好个小宝,这次就罢了,暂且饶你一回,下次可万万不行,不然啊,婶婶这书可不是白教了?”。
  小宝听潇雨如此说,不屑道:“哼,你俩可别得意太早,俺小宝乃天纵之才,作个破诗算什么,只是跟婶婶学得还少,俺小宝又不是招摇之人,你俩等着,再过几个月,一定让你俩刮目相看,哼”,说罢双手叉腰,睥睨天下。
  云青潇雨见小宝捶胸顿足,也不理会,潇雨道:“云青,还是你先来罢”。
  云青自知免不了先,想到兔儿们惨死之状,不觉就悲从中来,沉声道:“既如此,我还是作一首七言吧”。
  沉吟片刻,道:
  “冷宙寒宫几千年,
  为得历练偷入凡。
  仙心不谙人间险,
  一命呜呼葬此山”。
  话方落音,潇雨道:“云青,你果然又有了进步,虽然十分悲戚,但也十分应景”。小宝听了,嘟囔道:“什么应景不应景,原来不过是把个直话说弯了,就算是诗”。
  云青闻言哭笑不得,笑骂道:“去去去,谁又让你说话了?”,
  小宝嘻嘻道:“我说得哪里不对了,潇儿姐来评评理”。
  潇雨不理小宝,片刻开口道:“云青既是七言,我就作一首五言罢”,随口吟道:
  “玉兔雪中来,
  冰魄是为魂,
  纵有飞仙志,
  奈何身葬此”。
  云青一听,心想果然还是潇雨要强些,正要夸赞,只听小宝又嘟囔道:“俺就说嘛,终归是俺小宝说得有理,兔子就是兔子,还雪来魂来,哪儿又说得通”。
  云青见小宝不依不饶,故意捣乱,正要说话,猛听身后马蹄声哒哒作响,一个声音高叫道:“中啦,中啦”。
  三小回头一看,只见几匹高头大马迎面奋蹄而来,马上之人个个身负长弓,不是今晨在官道上遇到的打猎之人,又是何人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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