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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离 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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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从和老头认识后,一次无意间听他讲述了外面精彩的世界,吴尘就疯狂地着了迷。
  他三天两头找老头聊天,越来越对外面的世界充满期盼。老头好像也找到炫耀的资本,每次都口若悬河,把他弄得神魂颠倒。
  看到吴尘猴急的样子,老头也非常开心。这一年多时间,随着两人慢慢熟悉后,老头越来越喜欢这个聪明的混小子。他觉得吴尘一辈子待在在河口镇可惜了,所以开始故意引诱他,让他对外面充满憧憬。现在看来,目的已经达到了。
  老头不慌不忙吃了一片牛肉,嘬了一口酒,等酒在身体里化成一团烈火,游走遍全身奇经八脉后,正准备开场。这时,突然就听见有人在酒馆外大喊:“鬼见愁,成哥儿,你在哪里?老大叫你马上去见他。”
  两人听见叫喊声后脸色立刻大变。
  两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立刻以闪电般的速度,十分默契地马上把盘子里剩下的牛肉一分为二,一把塞进嘴里。
  “啊?居然在这里吃好的。”
  一个刚来到在门口,走路一瘸一拐,满头癞子的乞丐发现两人坐在里面手忙脚乱,马上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冲到酒桌前。但终究还是晚了一步,盘子里干干净净,不要说牛肉,就连牛毛都没有了。
  伴随着癞子不可思议的速度,酒馆里涌进的一股恶臭让两人感到一阵窒息,差点把刚塞进嘴里的牛肉吐出来。
  本来看见盘子里空空如也的癞子非常失望,但发现两人有呕吐的征兆后,心里又燃起了希望。可两人也终非常人,在癞子期盼的眼神里,两人靠强大的毅力,最终还是把嘴里的东西强行咽下肚里去。
  肉是彻底没希望了,不过好在桌上还有一壶酒。癞子抄起酒壶,把剩余的酒全部倒进嘴里,直到把酒壶咀吮得“吱吱”乱响后,才依依不舍地放下。
  这壶酒倒不是吴尘好心留下,确实是因为来不及了。
  吴尘把牛肉咽下后,顺了一口气,然后问道:“癞痢头,团头有什么事?”
  “我怎么知道!”
  癞子因为没有占到便宜,直接给了吴尘一个脸色。
  吴尘起身来到柜台前,又从身上摸出十几个铜钱放在台上,在老头疑惑的眼神中朝外面走去。
  癞子看见台上的铜钱眼里发光,马上靠近柜台,准备伸手悄悄顺走几个。吴尘好像背后有眼睛,看见了癞子的小动作。他头也不回地说道:“你要敢动老唐头的酒钱,老子马上就剁了你的爪子!”
  “我怎么会呢?”
  虽然年纪大了吴尘不少,但癞子明显有些怕他,讪笑着收回了手。他不是第一天认识吴尘,知道这个鬼见愁有时是真的能下黑手。
  看到吴尘和老头已经出门,他连忙紧跟着,屁颠屁颠出了酒馆。
  人类是一种群居动物,人类社会则是由各种组织构成的。
  无论是保护自己,还是出人头地都需要组织做后盾。而且,越弱小的人就越需要这种抱团取暖的方式。
  河口镇的乞丐也是有组织的,这个组织的领导人叫团头。
  团头姓王,因为满身虱子,大家叫他虱子王。因为跟狮子王谐音,他觉得这个绰号很有面子,也就认可了这个叫法。
  狮子王不是本地人,两年前来到河口镇。因为有几分见识和手段,于是拉拢了几个手下赶跑了当时的团头,坐上了方圆百里最有油水的河口镇团头的位置。
  其实,河口镇的乞丐除了吴尘外都不是本地人。因为混乞丐有一个不成文的规矩,那就是所有乞丐绝不会在本地乞讨。
  这个道理其实很简单。一方面,乞丐若是在当地乞讨,会辱没祖宗,沾亲带故的亲戚绝不允许。另一方面,就是大家对你知根知底,你随便编出什么花样也博不到丝毫同情,根本不能开展工作。
  吴尘之所以成为例外,主要是因为他实在是入行太早。
  既然是组织,就应该有一个聚会碰头的地方。河口镇的乞丐自然也有,聚集地就在镇边的一间被人遗弃的、破败的茅草屋里。
  吴尘三人穿过几条小巷,没走多久就来到这间茅草屋。
  踏进破烂不堪的门槛,就看见正躺在草屋外面的小院子里晒虱子的虱子王,围躺在他身边还有几个他的心腹。
  “狮子王,什么事?”吴尘跨进院子大大咧咧问道
  虱子王斜眼看了一眼吴尘,慢条斯理道:“你有两天没交例钱了吧?”
  吴尘眉头微皱,说道:“今天还没开张,时间还早,太阳落山再说。”
  听到吴尘的回答,虱子王马上坐起来,厉声道:“那昨天呢?柳老头占着那么好的地方还拉不出屎?你不要在我面前耍小聪明。”
  “老子没钱!钱给老头看病了。”
  以吴尘的经验知道这时候不能软,何况他说的也是事实,老头最近不知道怎么回事,看起来脸色不错,却浑身没劲,前几天还差点倒在地摊上。
  “没钱?你以为老子不知道?龅牙,你说。”虱子王指着长着一口龅牙的乞丐喊道。
  龅牙瞟了一眼吴尘,目光躲闪,壮着胆子说道:“我看见他今天中午在赵大福手里拿过钱。“
  虱子王等龅牙说完,看着吴尘昂首说道:“你还有什么可说的?要想在河口镇混就不能坏了规矩,交出来吧!“
  “妈的,先等我出口气再说。“
  吴尘顺手抄起地上的树枝,指着转身想跑的龅牙就追上去,一边追一边骂:“你敢跟踪我?你他妈还记不记得当初来河口镇,如果不是我,你早就他妈饿死了。你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老子今天先打死你!“
  “我没有!”龅牙一边跑一边哭丧着脸解释道:“我中午刚好路过,听到你和他好像要去看女人,我也想去,就看见了。”
  吴尘听到后被气乐了,停下来拿树枝指着龅牙骂道:“你看看你那德行,还去看女人?眼还没凑近,牙就先搁到墙上了,你看得见吗?”
  旁边看热闹的大伙,听到后全部都笑起来。
  吴尘被大家的笑声泄了气,他把树枝扔掉,来到虱子王面前坐下,光棍地说道:“反正我没有钱,而且我有原因的。”
  “什么原因?”
  见吴尘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虱子王脸色开始变得有些难看起来。
  站在一旁的癞痢头不失时机地插话补刀说道:“你有什么原因?老子刚才还看见你们两个喝酒吃肉。”
  正寻机找借口的吴尘哪会放过这个机会,他突然跳起来大骂道:“你他妈就只看见我喝酒吃肉。不对!那酒还是你喝的。你怎么就不问我为什么去那里?你们两个吃食都不长的人一天到晚不干正事,只知道拍马屁,怎么不想办法为老大排忧解难?”
  不等癞痢头辩解,吴尘转头对虱子王道:“狮子王,我这几天发现了一条财路,正准备等落实了再向你报告。”
  “什么财路?”
  有了台阶下,虱子王脸色好转起来,对面前这个满身刺猬的少年他是一直很头疼。平时除了骂,他倒也真不敢动手。
  这小子就是个异类。
  他和这个镇上的街坊四邻全都熟络,是个典型的群众基础扎实的地头蛇。如果真对他下了狠手,除非打死,否则,这小子绝对有办法让全镇老小跑来轰他离开这个银窝。
  好在这小子一向知道轻重,从来不会把事情做绝。而且这小子记仇,把他惹急了说不清什么时候就挖一个大坑等你。所以,一直以来,虱子王对吴尘始终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今天这样黑脸,是因为这两天这小子一文钱都没交,而且龅牙这个蠢货把今天的事弄得所有人都知道,搞得他骑虎难下,威胁到他的权威,不然他也不会这样去逼吴尘。
  何况,这小子虽然难缠,但头脑确实灵光,而且信誉不错,从不妄言。如果他说有财路,恐怕还真有可能。
  “是赵大福说的。”
  吴尘知道这时候不能再卖关子了,他马上接着说道:“他让我拿上钱去老唐的小酒馆点好菜等他,不过他还没来就被癞痢头把我叫到这里来了。”
  “是赵大福?你等不到了,他被王掌柜把腿打折了。”龅牙插话道
  “啊?”吴尘一副很吃惊的样子,随即恍然大悟,一脸庆幸状:“还好我已经知道大概情况,不然就耽误大事了。”
  “事情是这样的。“吴尘接着说道:”镇上丰谷米铺掌柜的家仆,到成衣店订衣服,被赵大福偷听到。原来掌柜的女儿要出嫁,夫家离这儿不远,就十几里的刘家村,夫家是村里的大财主。
  我想咱们河口镇好久没有婚丧嫁娶了,这可是一个难得好机会。赵大福这小子本来想占点便宜,打算让我带几个人去讨喜,讨来的喜钱分点给他,所以约酒馆告诉我出嫁的时间,现在看来这个喜宴时间就只有我们自己去打听了。”
  吴尘一口气说完后望着虱子王,其他人也看一脸喜色着,等他拿主意。
  混乞丐的人大多好吃懒做胆子小,虽然有些小偷小摸,但绝不敢去抢。对他们来说,最好的发财机会就是大户人家的婚丧嫁娶。
  办丧事,大家排着队挨个磕头,每人也能混几个铜钱。如果是婚事就更不用说了,主家怕乞丐闹事惹来晦气,会赏大家一顿好饭,再安排人打赏每人几文甚至十几文。
  虱子王沉吟片刻说道:“这个好办,刘家村好在不远,我马上叫人去打听。一旦知道,马上聚集兄弟们去讨喜。”
  “王头,千万不行!”
  吴尘马上反对道:“我们一起去太碍眼,听说那家人不是善人,如果对方不讲究,派家奴在村口截住我们一阵乱棍打来,我们不仅连汤都喝不上,还会有兄弟出现损伤。哪怕不派人,就放几条狗,兄弟们也只有四处逃命。
  我觉得我们应该这样,王头亲自坐镇派人打听消息,其他人悄悄分散先去刘家村候着,等婚礼刚开始,我们就一拥而上,那就万无一失了。这次讨的喜钱我一文不要全部上交,补这两天的例钱,这总行了吧?“
  “好!就这么办!小子这次办得不错,例钱就算了。婚礼应该就在这几天,你们今天就可以分头去刘家村了,我马上去打听消息。“虱子王当即决定
  大家情绪顿时高涨,虱子王开始安排心腹打听消息和众人分头潜往刘家村的时间。吴尘主动要求加入今天晚上第一批出发队伍,而且好心提醒大家,一定要分开走,以免打草惊蛇。
  等商量完毕,大家纷纷离开,准备去刘家村发财。
  吴尘和柳老头一起也离开了小院。
  “成哥儿,等等。“
  听到声音,吴尘两人停下回头看见癞痢头和龅牙叫喊着屁颠屁颠追上来。刚才两人打了小报告,却让吴尘毫发无损,怕吴尘报复,所以赶紧过来寻机讨好,争取把这毒解了。
  “成哥儿,您老大人不见小人过,您老什么时候走,我们给您当保镖。“癞痢头谄笑着说道。
  吴尘笑着对两人道:“两位身体最近是不是不舒服?有些不自在了?癞痢头,你满身的癞子听说用烧红的烙铁能治。龅牙,你的牙口不好我干脆帮你敲掉算了。”
  两人脸色大变,吴尘旋即变脸咬牙切齿道:“老子警告你们,从现在开始再发现你们跟在后面,老子决不放过你们。“
  看见两人好像被狗撵一般飞快逃离,老头竖着大拇指对吴尘说道:“小子,你牛!小小年纪能把这些江湖汉子玩弄于股掌之上,将来前途不可限量啊!”
  “老头,你少说风凉话,他们也配叫汉子?”
  吴尘脸上毫无得色,平时喜欢唠叨的老头好像知道吴尘的心思,再没说话。
  两人走在大街上,集市已经散去,河口镇开始恢复平静,已经西沉的夕阳印照出两人孤零零的倒影在地上的石板上,让人感觉充满了寂寥。
  走了一会,吴尘突然停下,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他以从未有过的认真语气对老头说道:“老头,我原来一直觉得现在这样挺不错,可自从听了你讲的外面那些事情我开始睡不着觉,那些东西就像魔咒一样让我每天都梦到。我知道外面的世界很美丽也很危险,我很怕死,但我更怕像虱子王、癞痢头那样过一辈子。所以我决定离开这里,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到底是怎样的。”
  “你决定了?”
  “对!其实刚才在院子里就决定了。”
  “外面很危险,争斗更残酷,你会死的。”
  “没关系!不管怎么死法也比等死强。”
  “好吧,走吧。什么时候走?”
  “今晚。”
  说完后,吴尘犹豫片刻,又问道:“你打算怎么办?是留在这儿,还是我们俩一起?”
  马老头看到吴尘有些紧张的样子,哈哈大笑道:“我还能怎么办,只能跟你跑路了。不然,让我一个人留在河口镇,我可混不下去。”
  “好!”
  吴尘兴奋地大叫,对未知世界的恐惧仿佛立刻烟消云散,他相信有老头这个老江湖在身边,那些危险会降低很多很多。
  兴奋过后吴尘非常慎重地对老头说道:“老头,我发誓,我吴尘绝对会用命来保护你。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老头眼里的异样一闪即逝,连忙问道:“我们现在就出发?”
  “当然!不过我们先去老唐那里取点东西。“吴尘诡异的笑道
  老头疑惑道:“就那个小酒馆?那里有什么东西?“
  “一点小把戏。老唐是好人,看着我长大的,对我很好,是我最信任的人。所以我们俩曾经约定,我每次去吃东西有意多付钱,其实就是让老唐帮我保管。老唐本来让我将来拿这些钱做点小生意,现在看来用不着了。“
  老头大笑道:“怪不得!你小子花花肠子还真不少,这么久我还真没看出来,老唐头居然还和你有一腿。”
  “什么叫有一腿?太难听了。这叫狡兔三窟,还是你教的。”
  “我什么时候教过你这个?好像你们俩勾搭在一起的时候,我还没来这吧?你这叫无师自通。”
  两人打打闹闹,勾肩搭背来到老唐的小酒馆。
  来到老唐的酒馆。毕竟有关两人的小秘密,老头坚持留在小酒馆外面,让吴尘独自一个人进去。
  在外面等了好久,见吴尘一直没有出来,老头害怕吴尘有什么意外,他正准备进去看个究竟,就看到吴尘红着眼睛,嘴里嘀嘀咕咕从酒馆出来。
  老头心里咯噔一下,马上问道:“怎么,不顺利?老唐不认账?”
  “不是!”吴尘揉揉眼睛:“这次出去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我一个人好办,想留点钱给老唐头,那个死老头说什么也不干。我只有吓他说,如果不收就到酒馆里跪一晚上,我都跪了好久该死的老头才收下。死老头害得我本来很好的心情,刚才差点哭出来。”
  老头看了一眼吴尘没有说话,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
  两人在镇上吃完晚饭,按老头的建议买了一大包路上吃的东西,来到镇北的大道口,这时候天已经黑下来了,好在月亮当空,道路依稀可辩。
  白天人来人往的大道此时空无一人,吴尘回头最后看了一眼这个生养他十几年的小镇,跪下磕了三个头。老头知道,这是吴尘给一直维护照顾他的乡亲行的送别礼。
  诸事已了,吴尘拉上柳老头不再回头,两人沿着大道渐行渐远,慢慢消失在黑夜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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