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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章:一己化千、酷毕姥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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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却说“人公将军”灭绝,加之“地公将军”魄散,皇甫嵩、曹操俱都取功,惟朱儁久拒张梁贼众,偏就有劳无功,空自遗恨。
  其时黄巾首贼、“天公将军”张角消息未得,不知怎生,是以朱儁冀望,乃自请领兵先行,赶赴冀州广宗助剿,期有建树。
  曹操不意争功,略无所谓。
  皇甫嵩有心成全,遂以诛灭张宝之事,相告朱儁,教到了地方,见过卢植,定要寻与刘备合计,方好建功。
  朱儁欣然从言,连夜分兵便起,当先北上,会战进剿。
  一路惊闻前情,知晓卢植被罪返京,董卓换来将兵,遂更忧今事,不禁倍道兼程,未辞艰辛,赶至广宗。
  是夜,会与刘备,饮宴议事,且自心心念念,欲灭黄巾首贼张角,得些功绩;怎期,仍还是夜,就在晤面之前,董卓方抛“飞燕”神剑,瞎引盲雷,劈炸张角寂灭,贪天功为己有。
  临阵亲见,张飞怒骂天之无眼,关羽冷叹天之不公;刘备口上不语,心下亦恨。无奈都回,才来聚会。
  仅朱儁刚到,尚不知事,设席共坐,犹笑谈南面胜战,更对曹操神能,忍俊不禁。
  正说之间,忽人入报,称一彪军,明火执仗,奔寨而来,敌友难辨。
  朱儁闻报一惊,忙唤令兵,教传命副将,前去截住盘问,再来回报。
  关羽听之,随看向刘备,欲闻主意;张飞连斟连饮,酒已半酣,浑然未觉。
  惟刘备全不上心,仅笑而把盏,满饮顾叹。
  少时,副将自报帐中,拜礼复命道:“禀将军,领兵来者,乃下邳县丞孙坚是也,其引淮泗精兵,千五百人,特来助战。前部三百轻骑已到,后继步军不日可至。”
  朱儁闻报,心方大安,略以沉吟,更自抚掌笑道:“原来是他!其一己只身,能化万千;生学‘孙子’,酷毕姥爷!今敌黄巾首贼张角,合该有益耳!”
  言方毕,但听着一声暴喝,炸响大帐,朱儁始料不及,猛吃大惊,且未明就里,止见张飞环眼圆瞪、虎须倒竖,豹头冲天道:“张角蠢才,招个瞎雷,竟他大爷的劈了自身!反教那屯油郎董卓,白占便宜,真他二大爷的不开眼哉!”
  声未绝,关羽轻捋长髯,横眉冷目,叹视张飞道:“天老大,你老二,又谁敢称爷!稍饮些酒,便复叫噪,怎不得片刻安静耶?”
  接连二语,一个激情似火、一个冷若冰霜,直将朱儁激得外焦里嫩:焦得是张角似已被诛,取功无望;嫩得是张飞如喷酒话,许不可信。
  将信将疑,好生七上八下,朱儁急耐,忙揖礼刘备道:“公之二将,似都醉矣,却不知其言,真假与否?”
  刘备闻言,这才长叹一声,乃笑视朱儁道:“将军差矣。他二人一个好酒,不睡不醉;一个赤面,未饮似醉。其实都醒,犹是清明,将军当可信之也。”
  此言一出,再激朱儁嫩里亦酥,霎时心灰意冷,仰天恨道:“恁多‘天公’、‘地公’,‘人公’,止无一我取,历战日久,黄巾荡尽,未稍建功,怎个‘事不公’哉!”
  言未毕,忽又一声高喝,帐外传来,亦作切齿恨叹道:“往袭贼首‘人公’去晚,今来剿首贼‘天公’也迟!当真扫黄打非,成效显著乎?”
  话音方落,人已入帐,只见其人生得:广额阔面,虎背熊腰,大是不俗。但来帐中,直三步并作两步,就近案前,乃望朱儁,继之朗声说道:“下邳县丞孙坚,拜见朱将军。”
  言说如此,并不下拜,仅拱手一揖,以为有礼;后自寻处坐了,仍愤愤不平道:“某自淮泗起兵,先往颍川,比及到时,贼首张梁已死;因闻将军助剿冀州,随亦急急赶来,未期今至,首贼张角亦亡,怎就左右为难,连遭截和哉!”
  朱儁闻言见状,未有不悦,且不怪罪,止笑与刘备,代为引见道:“此公孙文台,吴郡富春人也,乃兵之大家孙武子后裔。世代官身,非同小可。”言罢,继又视与孙坚道:“此公汉亲之分,名备、字玄德,雄才伟略,手刃黄巾‘地公’张宝,功莫大焉!”
  前后二言,句句铿锵,个个非凡,刘备、孙坚听了,俱为心惊,都不由凝神定气,乃把对方仔细打量。
  沉吟半晌,还是刘备先笑,破开沉默,揖礼孙坚道:“公之先祖,兵家至圣也!备尝习孙子兵书,钦佩之至哉!”
  孙坚喜之,随还礼一揖道:“公汉亲名重,亲历沙场,某亦敬服!”
  刘备听之,不以为意,仅教关羽、张飞同与相见,俱为通名。
  各相叙礼毕,重开宴席,朱儁、孙坚虽往来无功,全不得志,却早功名在身,此一顿酒,权当为己接风,自我犒劳;尽管颇多无奈,其实借酒浇愁,舒解胸中抑郁,然亦谈笑风生,都作畅快。
  正是:乱世出英雄,英雄乐乱世。兵圣孙子孙,酷毕他姥爷。
  且说孙坚,字文台,性阔达,好奇节,乃春秋军事至圣、孙子后裔,其家世代为官,广有人脉。
  孙坚生于吴郡富春,呱呱坠地之际,孙氏祖坟自出五色云气,上连于天,华彩异常,引得十里八乡,竞来观望。
  更有云游僧人,感于天地灵异,寻来见之,并留下一语箴言,曰:“孙氏当出大贵之人,惟得色过甚,许难长久,切宜慎谨,方不轻忽!”
  故而,孙坚自生,其父管教甚严,直年十七岁时,才教随出远门,同去钱塘公干。然圈虎而养,难驯其性;但放之野,终必虎啸山林。
  恰是此一远行,大干而特干,非止名动郡县,荐为校尉,孙坚一己化千之能,尤震江淮诸州,真就声名鹊起,红透三江;更比曹操五色大棒,干毕“十常侍”之叔,轰动朝野,来得匪夷所思,信马由缰。
  也由此始,孙坚如虎归林,再无束缚,直若那五色云气,扶摇直上,飞虎作彪,实实后生孙子,酷毕姥爷。
  正是:虎生三子,必有一彪。孙子数代,酷毕姥爷。
  究竟孙坚钱塘一行,干何奇事;又怎个一己之身,化生万千,且听下文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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