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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妖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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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适应了身体后,古辰翻身,从燃烧得正旺的柴堆上爬下来,挥手拍去粘在身上的火星,不急不慢走出炎热火域。
  身后滚滚火浪腾涌,卷起他及肩的长发,在空中肆意飘舞,脚下是闪闪发光的炭火,映衬得满身红霞。这一刻,古辰莫名觉得自己无比威武,气势不凡,宛如火神降世。
  当然,如果不光着屁股,那就更完美了。
  竹林地上大多是尖锐的竹枝碎石,古辰也不在意,慢悠悠地走着,许久不曾活动,此刻手脚仍旧有些发麻,血肉中如针刺般疼痛。
  而脑海中一片空白,别说不明白为何在此,就连自己的名字叫什么都已然忘却,只依稀记得有个老头对自己说过几句话,而那些话也是忽隐忽现,深奥难懂,他一个字都没记住。
  古辰走到竹屋旁的空地上,迷茫地低下头看着自己的双手,皮肤白净细腻,宛如刚出生婴儿身上的嫩肤,十分陌生,忍不住好奇地捏了捏,丝滑如水,竟然没捏起来,那细嫩的肌肤像泥鳅一样从他指间溜了出去。
  这?
  他脸上神情变得无比怪异。
  要不是十分肯定身下确实有那玩意,他都开始怀疑自己是个女人了。
  “我是谁,到底发生了什么?”他喃喃道,扯了扯头发,迷茫不解。
  在感受到一丝怪异后,他伸手拔出屁股后面那根正冒着青烟的火红木炭,一声痴迷的呻吟,总算是舒坦了。
  随手扔掉了这个夺走他第一次的东西,古辰对自己上下检查一番,发现全身毫无异象,别说烧伤,就连头发都依旧柔顺黑亮,也就身体背面染上了些黑色炭痕。
  简直堪称神迹。
  “不怕火,在空气稀少的火浪中也能勉强呼吸,所以侥幸活了下来,而且看样子这火应该是那个小孩放的。”古辰思绪飞转,想到小女孩刚刚吃惊的模样,猜测或许是他因为某种原因陷入了死亡状态,所以才会被她搬上柴堆进行火化。
  可现在为什么又活了?
  不仅烧不死,还没了记忆?
  自己还是人吗?
  古辰郁闷了半天,扭头四处寻了寻,看到竹屋后面横挂的竹竿上,依次晾了几条不同颜色的长布和一件满是补丁已经洗得褪色的小衣裳。
  衣裳一瞧就是小姑娘的,自然不合适,古辰没多考虑,走过去随意取下了最大的那条白布,折齐,牢牢地围住下半身,又随地捡了根小木棍插入布匹接口处,扭紧,别好,跳了跳,并未脱落。
  尽管对方只是一个小女孩,少不更事,估计也不懂什么,但他好歹是个成人,自认为胸怀高尚品德,这点羞耻感还是要有的,怎么可能会做出那种丧尽天良遭天下人唾弃的事。
  “小妹妹别怕,哥哥会变戏法哦,刚刚只是在表演给你看,你开下门好不好。”古辰趴在门口,试探着说道。
  然而里面毫无动静。
  古辰尴尬的摸摸鼻子,也知道这个理由未免太过牵强,连十三四岁的小孩都骗不了,可他也办法,他自己都一脑袋浆糊,不知道为什么会从火中复活,又如何向别人解释,再者,他脑子里没有一丝与小孩子打交道的记忆,连怎么开口都是个问题。
  可这鬼地方就这么一座屋子,而且诸多问题还得靠这个小女孩来解惑,他根本不能轻易离去。
  花了好一番工夫,古辰用足了十八般武艺才连骗带哄,好说歹说让小女孩缓缓开了屋门,虽然只露出那么一条细小的门缝,但也是他绞尽脑汁,用尽了所有华丽的词汇后的成果,着实不容易,已经让他狼狈不堪。
  小姑娘穿着绿色衣裳,十分天真的模样。
  她眨着水盈盈的大眼睛透过门缝打量古辰,脸上的神情依旧很谨慎,一番纠结之下才小心地从门后边伸出一只干瘦小手,使劲捏了捏古辰胳膊上的肉,又戳戳他的脸,再三确定他是活人后,终是松了口气,彻底打开了门。
  她拍着胸脯,一副你差点吓死我了的可爱的模样让古辰哭笑不得。
  女孩看起来十分胆小,开了门之后始终和古辰保持五尺的距离,也不说话,就这么捏着衣角看怪物一样看着他。
  古辰瞬感压力倍增,站在门口,脚都抬起一只了愣是不敢踏进去,万一把她吓哭了怎么办。
  “你别害怕,我真的是戏法师哦。”古辰不留痕迹地收回那只脚,还是准备先搞好关系,于是神秘兮兮地说道。
  小姑娘水汪汪的眼睛依旧看着他,眼神里多了一丝好奇。
  古辰暗道有戏,稍微思索后,他伸出一只手,张开,“看,什么都没有吧?”
  小姑娘愣了一下,下意识点点头。
  就见古辰将手握紧,再猛然一张。
  手中竟莫名多了一根木棍。
  “哇!”
  小姑娘惊讶地轻呼一声,望向古辰双眼放光,满脸崇拜。
  “这下相信了吧。”古辰如释重负,强颜欢笑着说道。
  小姑娘认真点点头,丝毫没发现古辰的另一只手正死死地拽着腰间白布,不让它脱落。
  就这样,古辰轻易取得了小妹妹的信任,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居然还有这样的天赋。
  三两句话下来,小姑娘没再惧怕古辰了,变得活泼起来。
  可没想到,这一活泼,却差点要了古辰的老命。
  “大哥哥,你都睡了七天了,连个呼吸都没有,小兰还以为你死了呢,刚刚真是吓坏我了。”
  “大哥哥,你躺了这么久,都不用上茅厕吗?你是怎么忍住的啊。”
  “大哥哥,你为什么烧不死啊?小兰可是加了好多的柴火呢。”
  “大哥哥,你好多天没洗澡,身上都发臭了。”
  “大哥哥。。。”
  古辰眉头抽搐不止,努力压下那股想抓起一团泥土把她嘴巴堵住的冲动,十分后悔自己装了一个好哥哥的形象,早知如此何不装成一个坏人,随意说几句凶话吓她一吓,也乐得清静。
  真是遭罪啊。他听着身后女孩如百灵鸟一样还在不断叽叽喳喳,不由在心中郁闷地叹了一声。
  而且,你说你要是问一些你受没受伤、肚子饿没饿之类关心的话也就算了,结果全是死不死的问题,怎么听都是在嫌他不该活过来啊。
  小孩子不懂事,童言无忌,不和她一般计较。古辰自我安慰着。
  这是一座没添砖瓦纯木质的小竹屋,处于深山竹林,门前一条弯曲小道也不知通往何方,屋旁有一小溪流,溪边偶尔可见斑鹿跳跃的踪影。空林鸟语,绿意沁人,风吹竹叶娑娑作响,颇有一股脱凡隐世的气韵。
  竹屋不大,一间正堂,应该是吃饭做工的地方,一间储物,同样也是灶房,最后一间则是卧房,空间不大,只有一张铺了棉被的宽大木床和一个有着上下两层的竹柜,十分简陋清冷。
  “不像是猎户,也不知这是什么地方,她家大人又在何处。”
  古辰绕着屋子查看了四周后,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丝毫不客气地一屁股瘫坐在正屋木椅上,让并不精致的手工木椅发出悲惨的嘶鸣。
  之前因为心中警惕焦躁没感觉劳累,现在全身放松下来,竟然站都站不稳了。
  小姑娘见状并未责怪他失了礼数,或者根本就不懂这些,她乖巧地从小溪里打来一杯清澈山泉。
  古辰十分惊讶她的懂事,不做迟疑地从她手里接过竹杯,豪吞迈饮,贪婪地一口气喝到底。
  被火化了那么长时间,早已忘了水的滋味,此时久旱逢甘霖,只觉得沁人心脾,忍不住打了个机灵。
  哈了一口凉气,古辰放下空竹杯,这才静下心从上到下仔细打量眼前这个从刚才起就一直跟在他屁股后面的小姑娘,顿时有种眼前一亮的感觉。
  小姑娘看上去十四岁左右,豆蔻年华,稚气未褪,虽然生活在山间野林,可皮肤却丝毫不粗糙,依旧细润如脂。
  她的双眸扑闪扑闪,明如皓月,三千青丝散发出某种草药清香,被长长绸带系于身后,又分出几缕鬓发垂在脸颊旁,平添几分柔美。
  虽然衣衫破旧,满是补丁,身材也有些瘦弱,一副营养不济的模样,但丝毫不影响她是个美人坯子的事实。
  如此良玉,生在这里,却是有点可惜。
  古辰暗自点头,十分看好她的潜力,口上问道:“你叫小兰?”
  “嗯,是爷爷给我取的名字。”小兰没那么拘谨了,点点头,甜甜地笑了起来,像是想起了什么高兴的事。
  “这里就你一个人住吗。”古辰环顾四周,好奇地问道。
  虽然未曾发现有别人住过的痕迹,但他依旧不信这个小女孩居然有能力一个人住在这荒郊野岭,因为之前他就观察了,远处四周尽是连绵起伏的山脉,高大黑影一重叠着一重,这里绝对属于大山很深处的地方。
  如果一个柔弱女孩能独自在这险地生存,他只能怀疑自己遇见妖怪了。
  突然,古辰浑身一震。
  呃,这孩子不会真是擅长变化、吸人精气的妖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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