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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眼看书 / 风浪的江湖 / 15 出墙

15 出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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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从那次一起交流宋词后,风波就对张艳秋有了份特殊的好感,张艳秋也把风波视为知己,两人一有空就凑到一起谈论诗词,两个寂寞的年轻的男女,一个嫌没有人为自己倚楼等待,一个嫌望断天涯无人可等。同样的寂寞、同样的清愁就碰撞出了同样的相思。在别人都轰轰烈烈的投身到大跃进中时,他们两个却迷失在了古人营造的相思氛围中。你侬我侬,忒煞情多,直到有一天,两个年轻的心灵再也禁不住蛇的诱惑,偷尝了禁果,把灵与肉全都奉献给了对方,也完全接纳了对方的奉献,把自己和对方如泥和水一般紧密揉和在了一起。
  自从有了肉体的交欢,两人相处的就更加的如胶似漆,风波切实的感受到了什么叫“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他不愿意再把时间浪费在回家上面,于是就让人捎信给罗彩虹,说白天太短,放学时天已经黑了,走夜路既危险又害怕,放寒假前就不回家了。然后也不管罗彩虹听到后会有什么样的反应和感受,只是把一颗心放在了张艳秋身上。每个星期六放学到星期天的上半天,学校人少的时候,就是他们最甜蜜幸福的时刻。张艳秋像一切恋爱中的女人一样,一恋爱起来,就把幸福都写在脸上,有时甚至不避别人的眼目,在人前还依然对风波亲昵黏糊,几乎不加掩饰的炫耀着她的幸福。却不去想她和风波的爱情本来就是游离在法律和道德之外,是不可以公诸于世的。
  罗彩虹已有好长时间没有等到风波了,她心中对他满是怨恨。嫌他只是因为路上有点黑,就不愿意回家,不顾自己和即将出生的孩子。恨他对自己的轻视和漫不经心。她本是心里搁不住事的女人,自从心里对风波有了怨恨,那些怨恨也就很自然的写在了她脸上,在上工的时候,她如祥林嫂一般,遇到谁就向谁诉说自己的不幸。
  村里有叫吴友仁的光棍,他父母以前给大风庄的地主做长工,解放后就落户到了大风庄,整个村子也就他们一家姓吴。吴友仁的爹叫吴德才,他在土改的时候为了表现,就把雇佣他的地主风令仙折磨了个半死。本来大风庄是风姓家族中的一支,因为当初分家分到了大风庄,于是就在分到的地方建房住了下来,并慢慢繁衍成了一个小村子。土改时整个村里的风姓人家最远也就到五服沿上,并没有多远的关系。而大风庄里风姓的人家,最初家境也都差不了多少,只是几代人下来,有的人不会过日子,或者即便会过日子,却遇上了人祸,就像风畔亭那样遇到家里有人生病,需用钱打理,就不得不靠卖地度日,家道也就慢慢衰落了下来,而有些人家,如风令仙的父祖辈上,则过日子勤俭节约,又能干,再加上几代人都顺顺利利,没遇到什么大的人祸,所以日子就越过越好,买的地也就越来越多。作为村里最有钱的一户,风令仙没对同一个庄的族人有什么接济,但也没做什么压榨、剥削、虐待长工短工之类让人不齿的事。他和普通人一样,只娶了一个老婆,生了几个孩子,只长成了两个儿子和一个女儿。土改划地主时,他家做为全村地最多的,即便亩数不够地主标准,可按户均占有土地数来排,他也要被划成地主。村里没收了他家的土地并重新进行了分配,划阶级斗地主时,村里风姓的族人没有人想把风令仙怎么样。但吴德才不一样,他不姓风,也和风姓的人没有什么血缘关系,当斗地主的工作组进入大风庄时,他为了表现,为了取悦工作组,就编造了许多风令仙家虐待长工的事情,为此风令仙的父亲被工作组枪毙了,风令仙也挨了无数的批斗,在批斗风令仙时,吴德才带头对他吊打,平时一有空就让他和他妻子跪碎瓦片、大冬天让他们脱了衣服在外面吹冷风、淋雪雨……用了许多酷刑。以致于风令仙的妻子不堪忍受这样的凌辱和折磨,在被批斗中丧了命。
  土改运动后,大风庄的人对吴德才的行为都很不齿,虽然很多人也和他一起参与了批斗风令仙的行动,但多数人都对自己做过的错事、或对错事的推波助澜非常健忘。他们习惯于别人一喊口号,自己就跟着喊,别人一动手打人,他们就不问青红皂白,也跟着去打。他们习惯于不加分析、不计后果的跟着盲从,但是当盲从的人数众多,终于产生了不可挽回的极具破坏性的后果时,他们就忘了自己在该事件中所产生的作用。却牢牢记住了别人,特别是那些当初挑起事端的人,或者仅仅是挑事者的一个替罪羊,于是他们又转向当初的肇事者或替罪羊,用口水把他们淹死,用道德的帽子,把他们活活压死。
  吴德才在斗地主运动结束后,就被村里人看成了一只胡乱咬人的狗,谁都不愿意和他家往来。后来灾荒的年月到来的时候,村里人都结伴到湖里去寻找吃的,却没有任何人愿意和吴德才一家人同行。于是吴德才夫妻只能单独行动,在一次说去湖里捞菱角后,就再也没有回来。后来派出所发来通知,说有人报案,在湖里发现了两具尸体,让吴友仁去辨认一下,是不是他的父母,吴友仁去了一看,果然是他的父母。村里没什么人为他夫妻两人的死而难过,反而都说这是吴德才应得的报应。
  吴友仁在父母去世后就成了孤儿,好在那时他也已经十八九岁,成了棒劳力。已经完全能独立生活,养活自己。成立合作社和人民公社后,全村的人开始在一起劳动。可是因吴德才的名声不好,村里不管男女老少,还是没有什么人愿意搭理吴友仁,更不用说有人帮他介绍对像,或愿意把自己家的女儿嫁给他。所以,虽然长相还算不错的吴友仁,却一直打着光棍。
  罗彩虹像祥林嫂一般见人就诉苦,多少让村里的人有些厌烦,他们感觉她的诉苦似乎更带着些炫耀的成份,像她那样的妇女,长相也就中等偏上一点点,还没啥身材,个子一把大,要家庭没家庭,要文化没文化,找个风波那样长的好、家庭好,又是大学毕业吃国家供应的男人,不知道她还抱怨什么?有多少女孩子想要嫁个大学生,都没那机会,她身在福中不知福,就因为天短了风波回来的少些,就不停抱怨。其实村里有的是差不多大的女孩子,如果实在一个人在家里寂寞、无聊或害怕,随便叫个女孩去和她做伴,没有哪个女孩子会不同意,也没有哪个女孩子的父母会阻拦。
  因为众人都听够了罗彩虹的诉苦,所以本来聚集在一起干活的人,只要一听到罗彩虹要开口说风波,就都会纷纷找个理由散去。这一切吴友仁当然都看在了眼里,他对遭到众人疏远的罗彩虹有了同病相怜之感。他深深的理解和同情她被疏远、被冷落的处境。每每遇到众人从罗彩虹身边散去时,他就会主动来到罗彩虹身边,去听她往外倒苦水,还不时的随着她的话也说些风波不顾家之类的让她高兴的话。罗彩虹是新嫁到大风庄来的媳妇,在村里的时间短,平时风波不在家,她也不主动去风畔亭家和风畔亭父子三人说话。村里人白天都在一起干活,谁也不会干着活大声吆喝着说别人的闲话。所以罗彩虹之前就从没注意到过吴友仁的存在,当然也不会关注到他被人冷落,也不会去打听他的为人。总之,罗彩虹对吴友仁的情况全然不知。只是在他主动靠近她,主动听她倾诉时,她才注意到他的存在,并对他如此理解和体贴自己而深感欣慰。一下就把他视为了知己。
  快到放寒假时,学校已满是关于风波和张艳秋的风言风语,而偏偏此时,张艳秋还怀上了风波的孩子。面对即将到来的离别和不期而至的孩子,两人都有些茫然失措,不知道如何面对。而时间还在一天天的溜走,并没有因为他们的迷茫而稍做停留。
  学校有什么流言,总是会传的飞快,因为有来自那么多地方的那么多老师和孩子。风波和张艳秋的事情没多久也就传到了罗彩虹的耳朵里,这让心里本就充满了怨气的她更加的恼怒。她开始不断的向吴友仁哭诉她的委屈,而吴友仁面对她梨花带雨的哭诉,心里则产生出了一些窃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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