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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惨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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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章惨烈
  老人身若猿猴,在绝崖上纵情腾跃,如履平地,即使身后背着一个孩子,也不见丝毫迟滞,如此身手,哪有丝毫老态,也昭示了老人老而不靡,即使不复盛年勇武,也不可小觑,纵跃间选择落脚点之稳妥,更显其经验之老道。
  “嘘,终于回来了!”入眼处,丘峦峰叠,是那么的熟悉,不见丝毫兽吼鹰啼,老人终嘘了口气,放下了一半悬着的心。
  “幸好没有发生惨事!”老人望着重重丘峦,不胜唏嘘。
  这里是一处孤崖,老人身后就是绝壁,前方百丈处更有近三丈长的一道深沟,沟深幽幽,不时有阵阵阴风刮过,发出呜呜声,如鬼嚎,似魅哭。深涧横亘,把前方的叠峦巍峰割裂开来,有一处突岩,似一座飞桥,与孤崖连接。越过飞桥,孤崖对岸一座木寨宛然,根根巨木都是合抱之树,掐头去尾,深埋成桩,成半圆形戍卫。可如今看,已经残破不堪,被围方圆里许的空地上,高矮木屋叠叠层层,处处狼烟烽火,影影绰绰中,有人影晃动,呼叫连连,此起彼伏。
  “近乡情更切!”真实映照了此刻老人的心情,见族地犹在,另一半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族老……”
  “族老……”
  “族老回来啦!”
  老人步履匆匆,似风一样跨过石桥。入眼处,满目苍遗,尸身处处,明显刚经历过烽火,一个个妇孺,或老或幼,或蹲或立,正为躺卧在血泊中的族人处理伤口,见老人归来,个个惊喜的站了起来,盯着走近的老人,泪眼盈盈,满脸激动。甚者,血泊中倒卧的一个个妇孺,颓败的绝望亦是一扫而空,更顾不上伤痛,欲挣扎着起来,可鲜血汩汩,腿缺胳膊残,又怎能如愿,几次挣扎,最后不得不放弃,眼看着出气儿多,进气儿少,等待他们的,只有勾魂儿使——牛头马面了。
  “我回来了,我回来了……”老人同样激动异常,尽管情况比较遭,但终没出现不可挽回的恶果,老人心痛的同时,一颗心还是有所慰藉,
  “天不亡我族,石族注定昌盛!”老人喃喃。
  “老嫂子,不要动,一切都会好起来的!”老人蹲下身,安抚着欲起身的族人躺好。
  老人望着双腿尽失的老妇人,情绪难平,“怎么回事儿?”
  在石族,能战斗的不止是男人,一个个女子,又有哪个能弱了去,只不过女人还要负担着延续后代的重责,不到生死存亡的一刻,莽林各族是不会让女人陷阵冲锋的。
  老妇人是二族老遗孀,一个月前,二族老战死,老妇人毅然的拿起了刀,面对蜂拥而来的兽潮,老妇人更是奋勇在前,丝毫不让须眉。正是一个个妇孺以命相搏,才确保了石族的不灭,可不幸终是在兽潮的一次次冲击中不断发生,一个个的妇孺步了丈夫的后尘。半月前的兽潮袭击中,老妇人丢了一条腿,这要搁在别人身上,丢掉一条腿,等待的只有死亡一途,没想到的是,一心为夫报仇的老妇人,复仇之心的支撑下,竟奇迹般的活了下来。现在,老妇人另一条腿也没了,老人见老妇人气息奄奄,整颗心在抽搐,这是他们这一辈儿,仅剩的一位族嫂了,若就此故去……老人满是哀伤
  “兽潮……”老人不敢再想下去,老妇人见族老询问,嘶哑着挤出两个字,面色逾加苍白,双腿鲜血汩汩,一副随时断气的样子。
  “什么时候的事儿?”望着一片惨败的族地,到处横卧的尸体,老人悲痛之余,疑惑更甚。
  要是大规模的兽潮,留守的族人早已灭绝,即使规模不大,持续的时间长些,以现有族人的战力,也是绝灭的结果,可这种情况没有出现。他回来后,已丝毫不见兽影,更是在远处的莽林中,兽踪杳杳,好似兽潮已退,如果真如此的话,石族此次危厄就算渡过去了。
  “就是刚刚……”照料老妇人的女童见老妇人奄奄,把话接了过去,满脸悲戚的望着老人,“就在刚刚,兽潮异动,婆婆第一个冲了上去,阻截诸兽,并命令我们小的撤到孤崖上去,以石桥为险据守,可婆婆本就有伤,行动不便,只一个冲击,就被伤成了这样子,幸好诸兽似是试探,一击即退,才能保住了族地,族人大多也得到保全……”女童儿年岁不大,也就七八岁的样子,倒是口齿伶俐,身后石矛已经折断,不见矛锋,浑身上下殷红一片,显见,曾经历过一番苦战,之所以能够存活,只能归结诸兽的突然退却。
  “诸兽突然退走……按说不应该啊……”老人皱眉,“难道与归途中的桩桩怪事儿有关……”
  “族老,您快救救婆婆吧!婆婆快不行了。”小女孩儿一番叙述,见老人沉吟不语,眉头紧蹙,小女孩儿没敢出声,可瞅着老妇人吊着最后一口气,眼见不得活了,哪还顾得了许多,嘶嚎一声,扑到老人脚下,摇着老人的裤腿,泪眼朦胧,不断哀求着。
  “老嫂子……”老人又何尝不想救,可人力有穷尽,徒叹奈何,望着只剩一息的老妇人,向来情不外露的老人,两行清泪不由垂落,“老嫂子,您还有何心愿未了……”
  “报,报,报仇……”老妇人面目狰狞,似是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才说出了“报仇”两字,可见心中积怨依然放不下。
  “报仇,报仇……”老人心中戚戚。
  “报仇,何来仇怨?人猎兽,兽吃人,这仇如何报?找谁报?难道把兽全部杀光……”老人自嘲一笑,似是开解老妇人的未了怨,又似自问,“天理循环,只是为了生存罢了,我们是,诸兽何尝不是……”
  “族老,婆婆不行了……”须臾间,老人周边已经围拢了十数个女童,个个带伤,扑倒在老人脚下,乞求着,在她们来说,老人就是他们心中的神,无所不能,以前是,现在是,今后也是,可老人真的能吗?
  “你们……”老人望着一双双泪眼婆娑,却充满期冀的目光,心中悲痛之余,更多的是无奈。
  “呜哇呜哇……”老人正举足无措,响亮的婴儿哭声从背后响起,震云穿日,凄凄惨惨戚戚的一幕瞬间被冲击的支离破碎,众女童停止了哀求,一个个昂起脖子望向老人的背后。
  在绝崖的深洞,小豆丁吃饱后,倒是乖觉,一路熟睡。老人回族后,更是被一幕幕惨烈冲击,早已把身后的孩子忘得一干二净,正要命的时刻,这小子却醒了,也不知是被惊着了,还是被祈求的女童们感染了,醒来就“哇哇……”的大哭起来,不仅震的老人耳膜发聩,更是惊住了围绕在老人周身的女童。
  老人伸手后探,想把孩子抱过来,入手处,一片冰凉,才惊觉,孩子被寒潭之水淋湿未干,赶紧把手缩了回来,只这须臾间,老人手上已经覆盖了一层冰霜,“嗯!这寒潭之水……”老人被刺骨冰寒所激,瞬间想到寒潭之水,“这潭水虽不知有何功效,但那股刺骨的寒气,却是能把人冰封,如果倒些给受伤的族人……能不能保命不知道,冰封起来,暂时先保一命,今后再慢慢想办法,应该可行……”
  “都不要慌,我已有办法了……”老人想到就做,“老嫂子,就先委屈您了!”看老妇人进气少,出气多,不敢再犹疑,摘下身侧的水袋,滴了一滴在老妇人干裂的嘴里。
  “你们都闪开。”老人可不敢多滴,怕过犹不及,那可就悲剧了,寒潭之水滴落,顺喉而下,滑入老妇人嘴中,眼见寒气以老妇人为中心,散溢开来,瞬间覆盖老妇人全身,哪还敢迟疑,厉声吩咐众人远离,怕殃及池鱼。
  “这是……”在一众女童惊呼中,老妇人须臾已变成一块坚冰,晶莹剔透,神色栩栩,依然保持着垂死之态。
  “你们快去周遭,把重伤不治的族人都聚拢过来。”老人见方法奏效,赶紧吩咐一声,不管以后结果如何,先保住族人性命才是最重要的,哪还顾得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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