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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少时。
在你的心里是否有这样的一个女生。
你非常非常喜欢她，就是不想和她表白，又或者没有勇气和她表白。
想的是不想耽搁她，怕影响她的学业，又或者说她太优秀总感觉自己配不上她。
自己感觉有时候她是喜欢自己的，有时候感觉她的喜欢就是朋友的喜欢。
……
又或者说。
在你的心里是否有这样一个男生。
自己很喜欢他，很想进入他的世界，但是却被一次一次反弹出来。
但是也没有勇气和他表白。
有时候感觉他是喜欢自己，但有时候又不是。
自己能做的就是等待。
——等待是什么呢？
……
青春的我们。
动心时，我们都还没有学会勇敢。
勇敢时，我们已经在人群中走散。
……
下午五点。
今天的下午和往常不一样。
没有往日的夕阳和彩霞。
没有往日欢快麻雀的声音。
寂静的天边白茫茫一片，耀眼的白光刺得辣眼，隐隐约约有一些雪花飘落。寒气逼人的空气涌进教室，再打在人的皮肤上，那冰凉的刺痛直接痛到了骨髓。
教室里每一位同学都将衣服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离开了教室。
教室空荡荡一片，死气沉沉，仿佛针掉在地上的声音的可以听见。
齐晓意右手拄着下巴，目不转睛看着窗外发呆。窗外的一切景物早已消失在白茫茫的浓雾里，根本看不清什么，但是他似乎也没看什么，只是眼睛不眨的入神。
“齐晓意。人都走光了，你还不走么？”姚冉冉放下手中刚刚还在看得津津有味的言情小说，转过头他，又将头低了下去，一副沉默的表情，但是眼睛还是红红的，有些肿，手指甲使劲抠着口袋里的药瓶包装纸。
“是啊。齐晓意，姚冉冉。你们还不走吗？你俩今天怎么了？怎么都不说话？”潘俊诚从书桌里拿起书包，刚起身，看见姚冉冉的卫生巾包装袋还安静地躺在的书本上，有一片露出一个白色的小角，边缘是一道粉色的花边。胸腔里的心脏又开始“扑通。扑通。”跳着，浑身的血管发胀，咽了咽口水。
齐晓意回过神来，嘴巴僵硬地笑了笑。目光像窗外寂寥的冬天，透发出死气沉沉的雾气与寒冷空气融为一体。一层一层地覆盖在姚冉冉的身上。
“……额……你们还不走么？我要上个厕所。”说完，就冲出了教室，看也没有看她一眼。
“我也要上厕所。”姚冉冉“啪”用力将那本言情小说砸在书桌上，转身就向齐晓意追了出去。
潘俊诚走到姚冉冉书桌前面，伸手拿过那沓卫生巾包装袋，抽出一片，闭着眼睛闻了闻，迅速塞进裤子口袋里。
潘俊诚打开窗门，头伸出窗外朝走廊里喊了一声：“喂。我先走了。你们两个随后吧。”说完，慌慌张张地跑出了教室。
“没事。你先去。”齐晓意那没有力气的声音在走廊回荡着，很小声，几乎听不见。
声音还没有完全消散潘俊诚都消失无影无踪了。
姚冉冉蹲在厕所里，摸了口袋才发现自己忘带卫生巾了，迅速提上裤子跑出去。出了厕所门也刚好撞见出男厕所门的齐晓意，他并没有看她。
“喂。齐晓意。你怎么回事啊你？我到底哪儿——对不——住……”话还没有说完，齐晓意都已经走远了，背影消失在走廊里，进了教室。
她迅速跑进了教室，瞄了他一眼，慌慌张张翻着书桌里面的层层叠叠的书本，隐秘拿上卫生巾包装袋，抽出一片紧紧捏在手中。
“你在找什么？你还不回家么？我走了！你随后。”齐晓意面无表情看着她，说话的声音没有精神，病殃殃的。说完，一把拧着书包冲出去了。
“我……”
话还没有说完，齐晓意身影又消失不见了。
有些发黄的白墙和掉了一地油漆的栏杆向他身后退去，就像是电影的布景一片一片向后卷去。
“齐晓意。你给我站着住！”这叫破了声的尖锐叫喊声在整座教学楼回荡，姚冉冉哭着，慌慌张张向他追过来。
“……你告诉我，我——我到底做错什么？你要这样冷落我！你告诉我。你告诉我！呜呜呜……”
“你没有做错什么。不要多想了。和我走在一起，不会有好结果，你会被同学说的。我是即恶心又肮脏的东西，你以后没事别来找我了。谢谢你陪我的这几个星期。”说话的声音很小，病殃殃的，几乎听不见，红红的眼睛看着姚冉冉，心跳加速，身体发抖，虚汗湿了脸上的伤疤。
周围一切像是被杀虐了突然安静下去，就连平常都会起风作响的树叶都一命呜呼了。
死了。
没气了。
头顶飘着一两点零星的雪花。
寒冷的空气就像千年不腐僵尸呼吸“呼~呼~”地吹过，那阵阴凉让人恐惧透彻心扉。
姚冉冉一动不动站在原地，伤心和愤怒在僵硬的脚下要生出根来。
那些积蓄在内心里对齐晓意温柔的幻想和点点滴滴的爱慕，此时就像被从高空摔下的水晶瓶碎成上亿万片零碎的粉末破瓷。然后又有一个人将碎片残渣一把塞进自己的心脏，从喉咙一下带着剧烈的血腥臭冲涌上来。
痛到了骨髓。
血腥臭味熏满了万物。
内心的那些情感。
变成了恨。变成了痛。变成了委屈。变成密密麻麻的毒针，使劲扎着身体的每一个细胞，像上万条蛆对着一块肉撕咬并将其吞噬干净。
为什么？为什么？我还是多余的，那些点点滴滴都是假的么？陪我吃饭、排练……那些都是假的么？什么事都不给我说，还说是什么朋友。骗子，大骗子！就像瘟疫一样，躲着我，不躲你会死吗？我是病原体吗？我愿意相信你，为什么你就是不相信我。
姚冉冉咬着嘴唇，一把擦掉眼角的眼泪，紧紧捏着手里的药水，恨不得一下向他摔过去。
冰凉的眼泪与使人痛彻心扉的雾气混合在一起。
分不清是什么。
都痛。
其实也没有什么区别。
“齐晓意。你告诉我，我做错了什么。让你这么讨厌我！”她这次，连想哭眼泪也流不出来了。眼眶就像干涸了数万年的井。恨不得现在就下大雪，再往里面塞满雪，再化成水，再伪装成悲伤流出来。
把内心的痛全部流出来。
……
潘俊诚他俩身后在假山后面看着他俩偷偷匿笑，窃窃私语念道：“呵。太有趣了。老子就想这样。”
有两个高瘦男生还在旁边打扫操场，潘俊诚向他们跑去，从口袋掏出脆硬粉色的两百块钱，在他俩目前晃了晃。
“喂。哥们，能不能帮我干一件事？干了这个钱就是你俩的。”
“不不不。我们不做缺德事。”
“咦。不是缺德的事。来我给你们说。”他双手抱着他俩，对着他俩耳朵，“就是你们帮我去侮辱那个人就可以了！”手指指向齐晓意，“然后，我来，他……”
“那你这点。也太少了吧！还不够我兄弟俩塞牙缝呢。”
“哎呀。来来来。谈钱多伤感情。来。给。”他又从裤兜里掏出两百块。
“姚冉冉，对不起，我……”
他话还没有说完，只见前面一个人影一晃，还没反应过来，自己的脸被扇一巴掌，手指从脸上划过，瞬间一条血痕，转过身来，又被狠狠一脚踢在地上。
“齐晓意。你没事吧？”姚冉冉蹲下去扶着齐晓意，转过头看向那两个人，“你们怎么回事？你们不是我们班的。你们怎么一言不逊就打人？！想干嘛啊？！”
“你这个妞，给老子闭嘴。要不是看你长得漂亮，老子连你一块收拾！老子就是看不惯这个穷逼男，还在着撩妹子，真他妈恶心。”
“我大哥说得对。穷逼男，臭不要脸的肮脏东西。看你还敢不敢装逼。”
齐晓意抬起头，耀眼的白光晕染在少年英气逼人的脸上，那道口子流出的血湿漉漉的。脸上一个红红手掌印，还有之前没有好淤青伤疤。
他一动不动。
瞪了那两人半天没有说话。
——忽然。
啪！
幻影般的飞脚从空中闪过，只见这两个人摔倒在地。
“哎哟～”
潘俊诚昂起胸膛，挺直背脊站在原地，充满杀气的眼神看着那两个男子。
“你他妈的。装什么装？敢欺负我兄弟。你俩算哪根葱。”一把拧着他们的肩膀，“还不快给老子滚！”
“走走走。”
他向齐晓意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对着他一副笑眯眯的表情，“诶，对了。齐晓意，你没事吧？这些人就是装逼知道吧？真他妈讨搞。以后有人欺负你就来找我！”
“放心吧！我没事。他们想怎样随便他们吧！诶？对了。你怎么还在学校？你不是已经回家了么？”齐晓意一脸茫然看着他，并蹲下去捡撒在地上书。
“……额……我，老杨叫我来他办公室抱资料。”他脸迅速红了，说话有些吞吞吐吐，时不时语速又很快，不停挠着脖子，低下头，又抬起头看着他俩，“额。你们先聊，我先回家了。我妈等我回家呢。”
“等等。”姚冉冉瞄了他一眼，一副诧异的表情盯着他。
“我真要回家了！”潘俊诚退了两步，转过头瞄了她一眼又转过去，手指不停抠着鼻孔，手脚有些抖动。
“我叫你等等！是想让你告诉我，你口袋里那个东西是什么？！”
天空的毒冷白光透过树叶突然涌过来，几乎要晃爆潘俊诚的眼睛。放在口袋里的手，还捏着刚刚从她书桌里抽出来的那软绵绵的卫生巾。
潘俊诚抠着鼻孔的手僵硬地停在那里。心脏就像一个膨胀的气球，随时都会爆炸，身上的血管不停收缩跳动。
还有即将就要窒息的仓促呼吸声音。